林沅身體一僵,下意識把頭扭了過去,卻見顧佑正在化妝間門口站着看他,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他張了張嘴,又懊悔的閉上了,腦袋也耷拉下去,像個剛被從水裡撈出來要甩毛又礙于主人臉色動也不敢動的可憐小狗。
左棋冷笑兩聲,說:“阿佑,你看見了,他不過也是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賤人。”
顧佑走過來,在林沅身邊停下了,然後用手捏了捏他的指尖,輕聲說:“阿沅一直是這麼想的嗎?”
他笑了笑,不等林沅回答又說:“那看來是我白操心了,我還以為阿沅在我跟前放不開呢。”
林沅的臉色有點白,被顧佑捏着的指尖也顫的厲害,他不敢看顧佑,更不敢分心去揣測顧佑這話有沒有别的意思。
他現在光是克制住下跪的動作就已經耗盡了力氣了。
左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說:“佑哥還不知道吧,您這位助理自诩是個狐狸精,覺得要把您迷死了呢。”
顧佑看了一眼左棋,眼底很平靜,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語氣淡淡道:“阿沅剛剛——”
他還沒說完,左棋就好像意會到了什麼一樣,搶先說道:“佑哥不用擔心,我不會出去亂說的,他打我跟您沒有關系。”
左棋擺着一張通情達理又知情識趣的臉,簡直綠的人頭頂發光。
顧佑都要看笑了,說:“左棋,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剛剛要說的是阿沅剛剛打了你,如果你想要什麼補償,可以來找我,我讓庸執跟你對接,希望你下次不要私下再聯系我的人。”
左棋愣了下,随即臉色就變了,青紅交錯的看着顧佑。
顧佑不再看他,拉着林沅往化妝間走,左棋恨恨的盯着林沅的身影,一股怒氣直接沖上腦門。
“顧佑!”他冷聲喊道。
顧佑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他語氣好平靜,好像左棋這個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引起他一絲波瀾,左棋控制不住自己似的盯着顧佑的眼睛,說:“我有話跟你說。”
這會兒劇組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到的差不多了,好幾個人偷偷往這邊看,顧佑看了他一眼,随後說:“最後一次。”
他說完就牽着林沅的手進了化妝間,過了片刻,左棋才動了動自己已經站僵了的雙腿,跟了進去。
化妝師早就被顧佑支開了,這會兒房間裡隻有他們三個,顧佑在椅子上坐了,又讓林沅坐在他常坐的小沙發上,輕聲說:“不要怕,沒有生你的氣。”
林沅的眼睫顫了顫,擡頭望了望顧佑,顧佑就對他很溫柔的笑了笑。
左棋覺得礙眼極了,出聲打斷道:“我要單獨跟你說。”
林沅看了眼顧佑的臉色,下意識要站起來避開,卻被顧佑按住了肩膀。
強勢的、不容拒絕的制止了林沅的動作。
然後扭頭看着左棋,說:“左棋,我沒有話要跟你單獨說,如果你覺得阿沅在不方便,可以直接出去。”
左棋被這樣不留情面的話刺到了,也顧不上有沒有人在,直接說:“顧佑,好歹我們也交往過兩年,你就一點舊情都不念嗎?要這樣羞辱我?”
他這樣講,好像是一個被渣男負了心的受害者,顧佑聽笑了,擡眼看着左棋的臉,說:“小棋,日子久了,你是不是自己都忘記了,我們簽過合同的。”
左棋呼吸一滞,雙手不自覺攥緊了。
他确實差點忘了,他和顧佑……原本就不是純粹的交往關系。
那天顧佑終于允許他留宿在泊山别墅,他以為是要上床的意思,晚上就脫光了跪在了顧佑的床前。
可顧佑隻是淡淡的看了他兩眼,就說:“不用這樣。”
左棋渾身顫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冷還是怕,隻知道顧佑不碰他大概就是對他不滿意的意思。
誰不知道顧氏的掌權者很難讨好?他不敢走,更不敢就這樣放棄這次機會,隻能低低的哀求着。
像一個真正的娼妓,求人上他。
過了很久,久到左棋已經覺得自己把臉踩在腳下給顧佑展示誠意了,顧佑才終于施恩似的歎了口氣,說:“我們可以簽一個合同。”
合同内容很簡單,甲方顧佑可能會在需要時對乙方左棋進行一些管教,同時也會提供給乙方必要的補償與支持,甲乙雙方都随時可以解除合同。
左棋呆愣的聽顧佑跟他講,“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簽了它,我控制欲比較強,可能有時候會插手你的一些事情,但同時也會給你補償,如果你覺得不想了,也可以随時解除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