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姜茗茗睡得很熟,可能是真的累到了的緣故。他把頭一整個埋到了枕頭裡,雙手雙腳抱着被子,是有些缺乏安全感的睡姿。睡着的時候還會下意識的在嘴裡念叨着辯白的話。
“爸爸媽媽我沒有害姜喬,我沒有……”
“我沒有。”
“我沒有……”
也許是越說越委屈,姜茗茗的身體動了一下,頭埋得更深了,慢慢的就呼吸不過來了,到最後整個人出了一身的汗,驚醒時像被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天已經完全黑了,屋子裡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姜茗茗迷迷糊糊地從床上起來,揉了揉眼睛,摸索着下地去開燈。
不知道為什麼,姜茗茗從剛剛起就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不對勁,身上有地方又癢又疼,但他不知道是哪。
“啪”一聲,床頭的壁燈被打開,姜茗茗用手擋了一下光,然後才看清楚,這會兒已經晚上七點了,他睡了整整四個小時。
但姜茗茗還打着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奈何可能是中午沒吃飽的緣故,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想吃東西。
小少爺是一向不會委屈自己的,就算是現在待在衛泊聞家寄人籬下,該嬌氣還得嬌氣,他今天睡的這個床不夠軟,味道也不夠好聞,有一股廉價洗衣粉的味道,他很不滿意。
是故他打開門,就想下樓去和王姨說一聲。
隻是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聽見王姨在和衛泊聞說話。
男人好像剛剛回來,正在吃晚飯,詢問王姨:“姜茗茗呢,他今天怎麼樣?”
王姨在給衛泊聞拌面,是他百吃不厭的炸醬面,笑着回答:“估計是太累了,下午睡了到現在還沒醒呢,要我上去看看嗎?”
衛泊聞搖搖頭:“等他餓了自己會下來吃飯的,你們不用太關注他。”
這句話說的有些讓王姨摸不準,這衛總把他的未婚妻帶回家裡住,大家怎麼可能不關注,也許衛總的意思是讓大家給這位小少爺一些空間,王姨這麼想着,就聽見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
轉頭就看見當事人姜茗茗正一臉迷茫地站在樓梯上看着他們,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王姨愣了愣,看向了衛泊聞,男人朝他搖搖頭,王姨就心領神會地走開了。
而後姜茗茗就更懵圈了,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看着衛泊聞正在大口吃面,雖然吃的面是他不喜歡的碳水炸彈,但看着那油光油光的面條,還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我好餓,有我的飯嗎?”姜茗茗開口問。
然後他就看見衛泊聞指了指擺在另一邊的一份沙拉和煎雞胸肉,道:“給你準備了,過來吃吧。”
姜茗茗的視線看向那份一看就很好吃的沙拉,滿意地舔了舔嘴唇,噔噔噔地就跑過去,一屁股坐下。
開動前發現沒有喝的,又見衛泊聞的手邊放着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直接拿了過來。
衛泊聞也沒說什麼,就這麼看着小少爺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然後……嫌棄地皺起了眉。
男人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呸呸呸,姜茗茗呸了幾聲,眉毛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向那瓶礦泉水,就見上面寫着大大的四個字,是一個随處可見的牌子,但因為口感太差,已經被姜茗茗拉進黑名單了。
姜茗茗深吸了兩口氣,看向衛泊聞。
“怎麼了?”男人明知故問。
姜茗茗也許真的睡迷糊了,這會兒也不嚣張了,開始委屈起來:“我不喝這種水的,我一般都喝阿爾卑斯山泉。”
“什麼水?”
“阿爾卑斯山泉水,要專門找人去瑞士和奧地利,采集新鮮的山泉,然後在當地的工廠加工,在冷藏空運回國内。”
姜茗茗邊說邊用手比劃着,生怕衛泊聞看不懂,還給他解釋了要到哪裡聯系工人。
畢竟在原來的姜家,每個月都會有人親自飛一趟瑞士,去給他準備這個月要喝的水。
隻是這會兒他已經不是小少爺了,不知道衛泊聞還會不會同意他這些有理的要求。
“可以嗎?”姜茗茗朝衛泊聞眨眨眼。
就見衛泊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并沒有回話。
姜茗茗早知道衛泊聞自己都吃豬肉炒飯的人,怎麼可能給他特地飛瑞士隻為了一瓶随處可見的礦泉水,他們又不是真夫妻。
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姜茗茗一副苦大仇深地開始幹飯。
今天下午睡了那麼久,這會兒還迷迷糊糊的,但香噴噴的雞胸肉一送到嘴裡,嗚嗚嗚嗚嗚又幸福了。
以前在家裡,就算再好吃的東西姜茗茗也隻是應付性的吃兩口,這會兒真的餓了幾頓,他吃最簡單的沙拉也覺得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