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畫面裡,61号輕飄飄地落到了一隻海蝦附近,趁海蝦沒注意到它,八隻觸手齊齊朝海蝦探去,瞬間發力,将海蝦的腦袋折了下來。
它進食的速度也很快,觸手卷着海蝦,吸盤牢牢吸附在上面,它纏繞在海蝦上,輕輕轉動,海蝦便徹底消失不見,隻有幾截堅硬的外殼順着海流逐漸飄蕩而下。
“的确好看。”危先折語氣帶着贊歎。
許晨有些得意:“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危先折笑了下。
沈确也笑了下,“許隊,待會兒的發布會,給我個門票呗。”
如果說61号是一眼就很看出來的類章魚科的,生物,那麼60号就是颠覆認知的一例新物種。那是沈确從未預想過的物種,和半月鬥魚很像,婚紗一般的魚尾飄逸漂亮,體型确實半月鬥魚的數百倍,前半截近乎透明,隻能看到一顆猩紅的心髒在不停跳動。而除了這些外表外,經過研究分析,60号竟然是一種哺乳兩栖動物,是的沒錯,哺乳兩栖。它在缺水時,魚尾會幻化成人類一般的兩條腿,用一個誇張一點的詞代替就是——魚頭人身。而由于60号前半截透明,這導緻60号躺在研究室内的時候,像是隻有人類下半身的屍體一般。
驚悚,恐怖。
颠覆認知。
沈确對60号非常感興趣。
或者說,這個SA研究基地,沒有人不會對60号感興趣。
沈确輕輕挑了挑眉,看向危先折,不,或許,還真的有人對60号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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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研究基地很少開發布會。以往發現的50多例新物種,都是以論文的形式公布,最多聯系媒體宣傳一下。
如今難得開一場發布會,整個SA研究基地一改往日的冷淡風格,也熱鬧了起來。
十幾家官方媒體坐在觀衆席位上,除了記者外,周遭還有無數扛着設備的攝像老師,基地長五十多快退休的年紀了,他坐在主席台前,紅光滿面。
誰能想到,在他退休前還能有這樣一個轟動的發現。
他拍了拍話筒,幾句客套話之後,便直接向大家展示成果:“我們還沒有給60号命名,但是我相信,60号的出現,會成為生物學界的巨大地震。”
基地長背後的大屏出現60号的身影。
一位記者睜大眼睛,下意識開口:“媽呀,魚頭人身。”
基地長友善地笑了下,介紹道:“這位記者總結得不錯,就是魚頭人身。60号在極度缺水的狀态下,魚尾就會變成雙腿。”
他指着屏幕,“這雙腿,和一個成年男子的骨骼、肌肉、血管脈絡,幾乎沒有任何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它的皮膚和嬰兒差不多。”
基地長還開了個玩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看過美人魚的故事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很難以置信,60号魚尾的變化,就像是一場魔術,我們計過時,最長不超過30分鐘,魚尾就能完全改變形态。”
聽着基地長熱切地介紹,沈确和其他人一樣鼓了鼓掌,但是下一刻,他目光一凝,剛剛是他看錯了嗎,他怎麼感覺基地長的臉皮突然鼓起了幾個包。
沈确眯起眼睛看過去,卻發現那幾個包又消失了。他心中暗暗升起疑慮,但又很快壓下。
“可能真的是看錯了……”沈确喃喃,“總不能是基地長被寄生了吧。”
然而剛這樣想,沈确卻見到基地長的表情突然扭曲起來,他下意識起身往後退了幾步,隻見下一刻,基地長面露痛苦,“好癢好癢好癢……”他伸手抓着自己的臉皮,連血都抓出來了都沒感覺。
“基地長?”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
衆人竊竊私語,沈确心中卻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又退後了幾步,直到退到門口。
因為一直注意着基地長的動靜,他沒有注意腳下有個門檻,在下一次後退的時候,直接被門檻絆倒往後跌去。
一隻手牢牢穩抓住他的胳膊,手背脈絡分明,手指瘦削修長。他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冷淡的面容,是危先折。
沈确的聲音有些顫抖,“基地長好像出事了。”
危先折順着沈确的目光往主席台看,卻見基地長的臉皮突然鼓起了好幾個包,裡面像是有寄生蟲一般,在基地長的臉上瘋狂蠕動。
就在危先折思索會是哪種寄生蟲的時候,基地長的臉皮突然炸開,裡面綠色的膿液以基地長為中點,向四周迸射開來。
一大片炸到了離他最近的記者頭上。記者的瞳孔猛地一縮,他下意識尖叫一聲。
這聲尖叫就像是一個開關,全場也瞬間尖叫了起來,大家來不及想到底發生了什麼,隻對這恐怖又惡心的一幕感到極為不适,瘋狂地往外沖。
危先折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