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特管局局長的說法,特管局的人數實在是不足,所以連許晨這種畸變值不低,本來應該減少異能使用次數的人,工作量也不少。
原本有李潮識他們小隊帶着,按理來說不會發生這些意外的。
可偏偏意外就是發生了。
李潮識的聲音有些啞,“我把地址發你了。”
許晨現在的畸變值已經達到81%,這已經是能對外擴散污染的程度了,再往上,一旦他的畸變值升高到90%……他不是危先折,沒有憑空讓畸變值下降的能力,那麼等待他的,隻剩下了一條路。
李潮識閉上眼,眼眶中的紅血絲毫不掩飾,又朝許晨檢測了一下,就這麼幾分鐘,他的畸變值又升高了,他啞聲道:“82%了,你要是能趕過來,麻煩快一點。”
他們要在許晨的畸變值升到90%之前,将許晨喚醒,隻要他醒過來,一切都好說。
此時危先折看了眼地址,發現距離他這邊并不遠,他回到小區車庫裡,打開車門坐進了主駕駛。
車燈閃了一下,很快,車子駛出小區。
導航播報着前進的路線和方向,危先折的目光落到前方,絲毫沒有發現,一道虛影從他腳邊蔓延而下,然後趴到了副駕駛上。
而這道虛影的占有欲十足,不僅目光朝向危先折緊緊地盯着他,身上也分出一小支,從危先折的衣角逐漸向上,直到貼近了他的脖頸,親昵地蹭了蹭。
車子很快到達目的地,這裡是一處老舊的居民樓,樓外拉起了警戒線,除了看戲的路人外,連原本的居民都被爛在了外面。
武警部隊持槍站在警戒線内,危先折剛穿越人群,就看到了滿臉急色的成樂。
成樂見到危先折後,眼睛瞬間一亮,擠開前面的幾人,快步走到危先折面前,伸手就想抓住危先折的手腕。
危先折第一時間避開。
而成樂也感覺手掌心突然一麻,仿佛觸電了一般,他猛地收回手,見危先折眉心微微蹙起,這才意識到自己逾矩了,他連忙道:“和我來吧,老大他們都在裡面。”
危先折擡腳跟上,觀察環境的同時,眼角的餘光卻落到了自己的袖口。
剛剛他好像看到了一個黑影,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光影變動間他産生的錯覺。
他沒看到,那道虛影纏着他的手背逐漸向上,親昵地靠在他的肩頭,卻伸出一縷細絲,朝成樂的方向而去。
然而,還沒碰到成樂,就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心虛地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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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先折跟着成樂往居民樓裡走,這裡的樓房比較老舊,牆面上随處可見的灰塵和污漬,還能看到幾個漆黑的手印,不知道是誰按上去的,還有一些粘在牆上的小疙瘩。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戰危先折的潔癖。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口罩,當着成樂的面戴了上去,又仿佛百寶箱一般,拿出一雙手套,手指本就骨節分明,手套戴上之後,更顯得修長。
成樂尴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這裡是老小區了,周邊經濟也不發達,年輕人要麼往外跑,要麼在其他區買房子了,剩下來住的都是一些年紀大的老人,還有一部分是殘疾人,行動不便,久而久之的,對這些就不是很在意了。”
危先折颔首表示理解。
這棟樓是回廊型的,一共四層,每一層都有十來戶,每一戶的房子都不大,牆也薄,隔音不好,樓上樓下發生什麼整棟樓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特管局在這一塊區域内檢測到了污染,可還沒來得及排查,就接到了警方轉移過來的報案。
報案的正是這棟樓二樓的一對夫妻。
成樂邊帶路邊解釋:“我們檢測到的污染值不高,才11%,就帶許晨一起過來了,他既然加入了特管局,該學的該看的一大堆,這次本來隻是想帶他多見識見識世面,可沒想到這棟樓裡的污染物是一群畸變的老鼠,它們數量太多了,我們一時沒防備……”
成樂臉上的懊悔毫不掩飾:“許晨是被一隻老鼠咬了一口之後才昏迷的,昏迷之後畸變值就一直在漲。”
危先折的表情沉了沉。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居民樓的四樓,成樂推開一扇搖搖欲墜的門,“就在這裡了。”
門内是一個被雜物堆滿的房子,兩室一廳,過道幾乎被折疊好的紙闆箱和飲料瓶擠滿,一眼就看得出這家人是靠這些生活的。
有個陽台,裡面擺了一個煤氣竈,和一張小桌子,這就充當廚房了。陽台外拉了一根線,上面還挂着一件黑色的短袖,短袖洗得有點發白,風一吹就輕輕晃動。
房子裡的燈不是很亮,危先折跟着成樂走進其中一間房,房間窗簾拉着,裡面漆黑一片,是因為許晨被老鼠咬之後,有些畏光,一旦拉開窗簾,他即便已經昏迷,也會瘋狂地掙紮大叫。
聽到動靜,李潮識第一時間站了起來,看到是成樂和危先折,心下一松。
他的臉上帶着幾分愧疚:“抱歉,是我沒保護好許晨。”
說着,李潮識讓開了一個位置,讓危先折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