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傅洲毫無預兆地提及,他又很快緊張起來。
“是他。”Omega眼睫顫動,似乎很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如果不是兩人還在對話,郁靈或許會把臉朝向車窗外。
這是他逃避時的習慣性動作。
傅洲靠坐在椅背上,盡量表現得溫和。
他視線落在郁靈身上,說道:“從上車開始,你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他低聲問:“你們相處的不愉快?”
Alpha關心的語氣稱得上溫柔,帶着試探。
言語間,似乎在引導Omega向他告狀。
但郁靈立刻否認了:“沒,沒有。”
他緊張地摳着手中的牛奶瓶子,因為撒了謊,不敢看傅洲的眼睛。
郁靈不可能将自己和甯洋的談話内容告訴傅洲。
他也很慶幸當時距離遠,傅洲沒有聽到。
甯洋說話很過分,郁靈很擔心傅洲知道後會不高興,還會連帶着對他産生不好的印象。
他很害怕傅洲會讨厭他,即使隻是有這個可能,也會讓他驚慌失措。
車廂内安靜了幾秒鐘。
郁靈有些煎熬地坐在原處,忽然感覺手中的牛奶瓶子被人抽走。
坐在身旁的Alpha為他打開瓶蓋,再重新放回他手裡。
動作間,兩人的指節很短暫地碰在一處。
郁靈聽到傅洲道了一聲:“那就好。”
Alpha的聲音很輕,尾聲更像是一句歎息。
……
中午吃飯期間,郁靈就注意到傅洲的狀态不太對。
Alpha的眉眼間隐有疲憊,吃飯的幾十分鐘間,揉了三四次太陽穴。
吃過午飯後,郁靈下午就沒課了,按照平時的作息,他這時可以去午休。
但傅洲似乎很忙,飯後沒有休息多久,就又進入書房開始辦公。
郁靈站在樓下,一時心中糾結。
想到傅洲剛才有些發白的臉色,以及明顯比平時差一些的情緒,他還是鼓起勇氣,上樓敲響了書房的門。
裡面的人道了聲“進來”。
郁靈端着一壺安神茶推開了門。
傅洲擡眸看到是他,視線意外地頓了頓,繼而起身走近,接過了他手裡的東西。
茶水被放到桌邊。
不過Alpha似乎并不想喝茶,放下後就重新坐回電腦前,繼續翻閱着面前的文件。
他開口問:“秦叔怎麼讓你來送茶水。”
“是我自己來的。”郁靈低聲道。
他跟在傅洲身邊,站在桌對面,神情擔憂地開了口:“傅先生,您身體不舒服嗎?”
“您的臉色不太好。”書房裡光線好,所以傅洲有些蒼白的臉色就更明顯了。
郁靈看對方重新戴上了眼鏡,投入到工作當中,不禁有些着急:“如果生病的話,應該好好休息。”
傅洲眼底多了分笑意。
“沒有生病,”Alpha的語氣好像在說很平常的事,“是處在易感期的原因。”
郁靈一愣。
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
他很快反應過來。
怪不得今天嗅到的草木香和平時不太相同。
不僅變得濃郁,還多了分燥烈的氣息,就像是高溫天氣被暴曬的樹木與枝葉。
與平時相比,攻擊性變得很強。
不過比起這個,郁靈更關心傅洲的身體情況。
他在腦子裡回想自己中學時學過的生理課。
就像Omega每逢發情期就會頭昏腦漲,食欲不振那樣,Alpha處在易感期時,也會出現一些類似的負面症狀。
比如心情煩躁,難以集中精力,頭暈頭痛等。
而抑制劑隻會暫時克制Alpha對Omega的各方面需求,并不能緩解這些狀況。
郁靈仍舊很擔憂。
“……那您更應該好好休息。”
就算是醫生來了,也不會建議一位Alpha在易感期身體不适的情況下,仍舊堅持工作的。
雖然臉色較差,傅洲仍舊和往常一樣有耐心。
他和緩地解釋道:“沒辦法,我的狀态不好,工作效率也會降低。”
“但這些工作很重要,都需要及時處理。”
郁靈一直都知道傅洲的工作有多辛苦,他時常佩服Alpha強大的體力和精力。
他不禁道:“那您以往的易感期也都是在工作中度過嗎?”
傅洲眸色微動,停頓片刻後,略一點頭。
但他沒有說的是,與Omega定期規律地進入發情期不同,Alpha的易感期個體差異很大,跟個人身體素質、情緒狀态都有關系。
傅洲在這次之前,易感期并不頻繁,而且症狀也很輕,從不會造成這麼明顯的影響。
想到傅洲每次都要這樣辛苦,郁靈的眉頭果然皺得更深了。
他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是隻好直接問:“那,我能幫到您什麼嗎?”
傅洲聞言垂眸,借着摘眼鏡的動作遮掩眼中的神色。
Alpha眉間輕皺,指節在鼻梁處輕輕揉捏,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示弱與倦意。
他低聲開口:“倒真的可以。”
郁靈頓時眼睛微亮。
“我在易感期間容易心情浮躁,難以集中注意力。”
“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導緻辦公時頭疼。”
傅洲的聲音不急不緩,說道:“我問過醫生,這種症狀似乎隻有Omega的信息素安撫才能緩解。”
郁靈聽到這裡,仍沒有察覺出什麼,還在很認真地聽着。
Alpha在這時擡眸看向他,眸色很深,勉強維持着表面的溫和有禮。
“我之前查過,我們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是65%。”
“這個數值不低,”他問郁靈,“你願意試着幫助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