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着燈,宋虞也做噩夢了,他被困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每挪動一步就有可能踢到什麼東西。
有一次宋虞被絆倒,胳膊被地上的釘子刮破,到現在,那種痛處都還留在他的記憶裡,導緻宋虞不敢亂動。
他心跳如擂鼓,站在這裡孤立無援,噩夢跟現實大差不差,自始至終都隻會有宋虞一個人。
沒人會來救他,而宋虞早就習慣了,與其等着别人來救他,不如他早早适應噩夢裡的一切。
怎麼會适應呢,手心出了冷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沒法發出聲音,發出聲音的下場更加慘烈。
但宋虞張了張嘴,他的求救,被本就淺眠的謝聞聽見了。
“宋虞。”
有誰在叫他,他聽不清,是在叫他嗎?
“宋虞。”
謝聞盯着不斷流淚,想盡辦法将自己蜷縮起來的宋虞擰緊了眉。
他好像聽見過這麼一道聲音,但他無法辨認,那些人的聲音也這樣,宋虞咬緊了唇,企圖在這個黑暗的地方,将自己藏的更好。
謝聞的手探上宋虞的額頭,摸到一手的冷汗,光是喊,已經沒辦法讓宋虞醒過來了嗎?
謝聞試探地握住宋虞的手,兩個人貼的更近。
謝聞又聞到了,獨獨屬于宋虞的味道,他拍着宋虞的後背,又喚了一聲,“宋虞。”
還是沒有回應,但宋虞明顯冷靜下來了,他不再繃緊脊背,往謝聞的懷裡縮了縮。
這裡可以藏的很好,宋虞感到安心與溫暖。
第二天早上,宋虞起來的時候,旁邊已經空了,他失魂落魄地走進浴室裡,被鏡子裡的人吓了一跳。
他摸了摸自己紅腫的眼睛,他昨天晚上是哭了嗎?
宋虞覺得奇怪,除了刷牙洗臉之外,還用毛巾敷了敷眼睛,看起來沒那麼糟糕之後,宋虞才下樓。
飯廳裡,小米粥和點心還熱着,這幾天阿姨請假,想吃什麼,都是謝聞請的廚師過來做的。
謝聞喜歡吃這些?
将東西吃完,宋虞上樓看劇本,他時不時地停下來勾勾畫畫,便簽紙都用了好幾張。
宋虞一直相信,隻有他足夠勤奮,機會才會落到他的身上。
在山裡耽擱了不少時間,導演要調整節奏,宋虞一直沒收到消息,下午,經紀公司為他安排了課程。
想了一會兒之後,宋虞還是去了書房,他擡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
宋虞推門進去,這是他第一次到謝聞的書房裡來,各色資料足以讓人看花了眼,謝聞坐在電腦前,沒擡頭,他知道是宋虞,他問:“什麼?”
“謝總,我要去公司上課了。”
原文裡提過,謝聞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課程由宋虞現在的經濟團隊選定,是為了幫助宋虞提升自己的,謝聞點頭:“好。”
宋虞還沒走,謝聞又問:“程冰來接你?”
“公司的車來接我。”
“嗯。”
一如既往的冷淡,手機響了一聲,謝聞打開看了,是宋虞的課程表,下午是表演課和聲樂課,兩堂課各九十分鐘,兩點半上課,中間休息半個小時,六點下課。
謝聞挑了挑眉,而宋虞已經下樓,跟着公司的車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