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有一張圓桌,就是趙無晟特意準備的。
畢竟有錢的富家老爺總是喜歡宴請。
真味食肆怎麼能放過這種大生意?
許茗懸幾人放下餐盤,朝安澤蘭兩人拱手緻謝,“多謝兩位老闆。”
安澤蘭擺了擺手,“你們是符公子的同窗,能來食肆用膳,還是我們食肆的榮幸了。”
“安老闆言重了。”本是玩笑話,符旭卻當了真,起身一臉認真地望着安澤蘭,“真味食肆美味佳肴諸多,若是不來,才是我們的遺憾。”
安澤蘭愣了一下,忍俊不禁,“那就有勞符公子日後多多捧場。”
趙無晟都沒忍住看了眼符旭。
前世聽說過的少年老成的書呆子形象突然得到了具象化。
安澤蘭和趙無晟走後,鄭晞文幾人才入座。
“那兩位便是食肆的老闆?這麼年輕……”方從江嘀咕着。
“屬實令人意外,我還以為老闆是和百味樓的那位掌櫃的一般年紀的。”鄭晞文說着自己哈哈笑了起來。
許茗懸看了兩人一眼,“那兩位老闆都非常人。”
“你如何得知的?”鄭晞文腦袋湊過來。
“你未曾注意,他們腳步沉穩,一看便是練家子,且氣息穩定,身手怕是不低。”
正埋頭苦吃的符旭擡起頭,肯定了他的猜測,“安老闆的父親是鎮上镖局領頭,兩位老闆在鎮上無人能敵。”
說着,他掃了一眼鄭晞文,“你這樣的,兩位老闆一出拳就能打飛。”
鄭晞文:“……”
“嘿——你小子……”
許茗懸眼疾手快按住鄭晞文的肩膀,“好了子書,東西都快涼了,你不是惦記很久了嗎,快些吃吧。”
“我……”在許茗懸的眼神威懾下,鄭晞文選擇——認慫。
“吃、吃,大家都快吃,看看明之一直給我們炫耀的食肆到底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美味。”
汽糕,不像是主食,倒像是糕點,偏偏又是鹹口的,有肉條還有榨菜,還有青紅辣椒,一口下去,口感豐富多層。
“拿的少了!”鄭晞文很快就吃完了一塊三角狀的汽糕,盯着符旭盤子裡的垂涎欲滴。
符旭被他這樣看着,喝粥的動作停下,遲疑了片刻,忍着心疼夾了一塊放在鄭晞文盤中。
後者大為感動,“好明之,平日沒白疼你!”
符旭:“……”突然後悔了。
但鄭晞文已經在汽糕上咬了一大口,符旭嫌棄轉頭,放棄了拿回來的想法。
幾人都算有些家世,但他們單獨在外時,并不會真的老老實實遵守所謂的“食不言”的習慣。
尤其是鄭晞文,一頓飯下來,吃得不比别人少,話也說得最多。
最初幾人還想着先吃這些,吃完了再去拿别的,等解決完盤子裡的,他們發現,腹中已有九分飽。
一個個仗着沒有外人在,不顧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
“不行了,怎麼就飽了呢……那水晶糕我還沒吃呢,還有醬香餅,不知和千層餅相比有何不同……”鄭晞文盯着空盤子,碎碎念着,滿臉遺憾。
符旭已經基本把食肆的早膳菜品都吃了個遍,比鄭晞文幾人淡然。
且他家便在鎮上,來食肆用膳比他們方便得多。
鄭晞文也想到此事,朝符旭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明之,你小子每日吃得這麼好啊。”
“不知食肆老闆賣不賣方子……”他不是第一個打這主意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符旭掀了掀眼皮,打破了他的幻想,“别動妄念,他們不賣。”
“唉……”鄭晞文喪着臉,“那明之你日後回縣學能給我多帶些吃食回去嗎?”
“不能。”
帶自己的份量去便已是出格,帶大量吃食去學堂,像什麼樣子。
他還不想成為首個因為貪食被夫子掃地出門的學子。
鄭晞文也知道此舉不妥,被拒絕了并不意外,他隻是在求那萬分之一的概率罷了。
“為何兩位老闆不在縣裡開食肆呢?”
“兩位老闆自有考量。”其實是符旭也不知道。
他聽說之前有人問過此事,但趙無晟兩人都含糊過去了。
離開前,符旭留了一兩銀子在桌上,作為在後院用膳的桌錢。
他知道真味食肆後院的桌子是何用處。
幾人走後,提前得了吩咐來收拾桌子的小二發現了銀子,交給趙無晟時,他并不覺得意外。
像是那位年歲不大卻為人謙遜守禮的符小公子會做的事。
回到歇腳的客棧,幾人各自回房,唯有許茗懸跟着一人進了對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