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惜了,”趙無晟掃過滿地的爛果,“便是吃不完,摘回去泡酒也是極好的。”
這麼一說,安澤蘭更心痛了,仿佛錯過了一千金。
“好了,不看了,我們明年早些來采摘便是了,這兩棵巨木,能收獲不少,到時候我給你做楊梅蜜餞和楊梅冰飲。”
安澤蘭咽了咽口水,望着楊梅樹兩眼放光,“明年一定要記得。”
“必須記得,”趙無晟笑着理了理他的長發,“我們再去看看别的,或許還有意外驚喜。”
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青山村的村民大多隻敢在後山外圍活動,村子裡的獵戶或許會更深入些,但深至此處應當是還未有過的。
他們過來時,一切都是原生态的模樣,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迹——除了趙無晟曾經探路時留下的。
一路走過來,最常見的便是各種野菜。
馬齒苋、野苋菜、掃帚菜、黃須菜、野韭菜、灰灰菜、苦菜……應有盡有。
讓村子裡的嬸娘、叔麼見了,定要樂得合不攏嘴。
村子裡田壟間和山外圍的每每冒頭就能被孩子們和女人哥兒們給挖回家。
不像山裡頭,野草成茬,鮮嫩的很,除了食草的野物,根本無人問津。
途中遇見喜歡的野菜時,安澤蘭也會停下薅兩把。
其中野韭菜和灰灰菜最受他喜歡,這不,趁着趙無晟烤魚的間隙,他便在附近找了一圈,帶着一背簍的野菜回來了。
趙無晟接過背簍收起來,“山中的野菜就是新鮮茂盛,任何野菜都逃不過阿澤的眼睛,正好回去了包韭菜餃子,還有這灰灰菜,煮面、涼拌都别有風味。”
趙無晟邊說,安澤蘭腦中已經浮現了韭菜餃子圓滾滾的模樣,舌尖仿佛也回味起了趙無晟曾經做過的韭菜餃子、灰灰菜清湯面的滋味。
有種再去挖一背簍野菜的沖動。
“咳、晟哥,魚烤好了嗎?”安澤蘭欲蓋彌彰地咽了咽口水。
再說下去他胃裡的饞蟲都要跑出來了。
不說他,趙無晟也有些想念那一口了。
和自家種的菜不同,野菜有其獨特的口感,他們平日吃的大多是田地裡的産出,也有段時間沒有嘗過野菜了。
兩人目光交彙,便定下,回去後就把這些野菜給做成菜肴小吃,滿足一下味蕾。
“烤魚好了,”趙無晟小心地取出魚腹中塞着的紫蘇葉,撒上辣椒面,又稍稍烘烤了一會,便連魚帶竹竿遞給安澤蘭,“小心燙,吹涼些再吃。”
說着,又從空間拿出兩碗酸梅湯放在一旁平整的石闆上。
雖是身處深山老林,有諸多不便,趙無晟的烤魚卻是色香味俱全。
檸檬汁和紫蘇完美的掩蓋了魚本身的腥味,趙無晟一直守在火堆旁,把控着火候,魚肉本身便新鮮滑嫩,配合上辣椒面将其香味激發,饞的何止是他們兩人。
趙無晟有注意到,魚肉烤得差不多時,散發出令人口齒生津的香味後,一隻猴子就在一點點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挪過來,走兩步,停下來觀察一下。
趙無晟收斂了氣勢,未表現出攻擊性,小家夥初步判定他無害,便一點點地走到了距離他三米遠的地方,盯着烤魚轉不動眼睛了。
滴溜溜的眼睛裡寫滿了驚奇與渴望。
随着趙無晟的動作,它也會跟着轉過頭來警惕地看着他,發現他的動作沒有威脅,又繼續盯着烤魚。
直到安澤蘭回來,小家夥才受到驚吓般,逃竄回最近的樹上,胳膊緊緊地扒拉着樹幹,目露戒備。
見安澤蘭沒注意到它,小家夥沒戒備多久便按捺不住,從樹上滑下來,動作流暢,三兩步三兩步地跳過來。
安澤蘭自然注意到了這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朝趙無晟挑了下眉,“又一個被晟哥的手藝勾搭來的小客人。”
趙無晟哭笑不得,“勾搭?阿澤可冤枉我了,自始至終我想勾搭的,隻有一人。”
安澤蘭:“……”
“趕緊吃魚吧。”
安澤蘭偏過頭,看着小家夥一驚一乍的模樣,輕笑了聲,看了眼手中的魚,沉吟片刻,分出了一小塊的魚尾放在一張葉子上,放到了不遠處。
“便宜你了小家夥,這可是外人都吃不到的。”
小家夥頂着一張紅臉,看了看葉子上的魚肉,又看了看安澤蘭手上的整魚,目光落在安澤蘭手上不動了。
“嘿,你個小家夥還挺貪心。”安澤蘭樂了,舉着烤魚輕輕晃了晃,而後——張嘴咬下一大口魚肉。
能分一段魚尾給它已經是安澤蘭大氣,不能再多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小猕猴似乎有些失望,但更怕眼前的魚肉也吃不到,走到魚肉旁,低下腦袋嗅了嗅,猶豫了一會兒才抓起魚尾往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