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爹娘怎會得了癔症……”
朱大夫歎了口氣,“癔症本就難以捉摸,”他看了眼床上形容消瘦的二人,“許是受了刺激,不堪折磨。”
一語驚起千層浪。
受了刺激?
趙廉和劉玥辛下意識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那個謠言。
真的是趙無晟親娘從地下爬出來了?
趙廉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
忽然感受到一絲絲涼意自腳底升起,向上攀升。
心裡的恐懼瞬間放大。
“大夫,這癔症可有治療之法?”趙廉艱澀地問。
朱大夫搖了搖頭,“癔症從未能根治過。”
最後趙廉也隻能領着幾包安神藥帶趙大海夫妻無功而返。
途中,劉玥辛不住地往趙大海二人看去,身體微顫,無人看見他眼底的激動與瘋狂。
這個世界真的有那種東西存在。
那……某些手段是不是也是可以生效的?
落日漸漸下沉,迎着餘晖趙無晟和安澤蘭一路上盡量避開人來到一座宅院外。
屋主人仿佛有未蔔先知之能,兩人還沒敲響門環,厚重的大門便從裡頭被打開。
來的人是之前給他們傳信的烏十二。
不是未蔔先知,而是宅院守衛森嚴,有人遠遠地就看見了兩人的身影,特意去通知了屋主人。
“兩位老闆,請進。”烏十二還是那副死人臉。
進了門,趙無晟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四周,看着像是初次見到如此大而奢華的宅院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隻匆匆掃過幾眼,趙無晟便收回了視線。
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方才在看什麼。
他們之前的擔心多餘了。
就沖這院子裡裡外外不少于三十個暗衛的情況,裡頭這位受寵的消息不是空穴來風。
刺殺之事一出,想必這位已經有了反擊,上回刺殺他們的那批估計是這位反擊之前幕後之人的安排。
事實也與他猜測的大差不差。
“抱歉,讓兩位受驚了。”
這話一出,祈祐臨身後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烏十二難得沒有繃住臉色,朝自家主子投去了震驚的眼神。
祈祐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者立即收回視線,但又忍不住看向趙無晟二人,目光如炬。
想看看這兩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居然能讓殿下說出“抱歉”二字。
跟随殿下多年,他能聽出來殿下語氣中的真心實意,并非敷衍之言。
祈祐臨卻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平淡卻令人不敢直視的目光重新落在趙無晟身上。
趙無晟與其目光交彙,心裡被連累的不爽消散了些,“殿下言重了。”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世道如此,帝王之家何其顯貴,天潢貴胄出身的祈祐臨能對兩個普通百姓道歉,說出去,誰能信?
其他暫且不說,對方的态度讓趙無晟很舒服。
“談不上受驚,所幸我與阿澤有些拳腳功夫,并無虧損,隻是那幕後之人,怕是損失慘重。”趙無晟語氣惡劣的說道。
知道他為什麼在旁人面前沉默寡言嗎?
怕有一個沒一個都被氣死。
祈祐臨眼眸微動,轉向安澤蘭,後者也不像是受到驚吓的模樣,樂呵呵地站在趙無晟身邊,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無所畏懼嗎……
祈祐臨手指動了動,不知為何,竟對某人生出了同情之心。
“兩位無事便好,”這是真心話,“不知昨日夜襲之人都如何了?”
祈祐臨猜測以他那位皇叔的性子,恐怕不會将兩個鄉野之人放在眼裡,或許隻派了一個人去解決他們。
而他早就聽聞趙無晟夫夫自幼習武,其中安澤蘭生父還是位身手不錯的镖師。
所以此時聽說他們從那人派去暗下殺手的人手中逃脫隻驚詫了一瞬便接受了。
趙無晟随口道:“怕吓着村裡人,趙某送其回歸山林了,”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殿下若是願意,可去尋來将其屍骨物歸原主,就在青山村外右側的山林中。”
烏十二:“……”
他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位趙老闆還是個如此睚眦必報的人。
正想着,他就聽到了自家主子帶笑的聲音,“孤以為,趙老闆所言甚好,十二,此事你安排人去辦。”
烏十二:“是,殿下。”
完了,主子被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