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村子裡年歲相當的漢子,不能輸人家太多。
走到家門口,裡面“哐哐铛铛”的幹活聲和出門前一樣,尚未停歇。
趙無晟一眼看見了樹下抱着書本監工的夫郎,臉上不自覺揚起笑容,“阿澤,怎麼不進屋裡,外頭這麼曬。”
“晟哥!你回來了,我是等日落了才出來了,倒是你,一頭的汗……”安澤蘭的話說到一半,視線落在趙無晟幹幹淨淨的臉上,怎麼都沒法自欺欺人了。
他歎了口氣,“險些忘了,晟哥在日頭下和屋裡頭幹活沒兩樣。”一滴汗都沒有。
趙無晟揚了下眉,笑道,“老天厚愛,阿澤求不來的。”
“……”安澤蘭羨慕得不想說話,坐回石凳繼續看書。
趙無晟悻悻地挑着木桶進了雜物間。
不出汗,但在地裡幹了一天活,多少沾上了泥土草葉,趙無晟特意去沖了個涼、換了身衣服,這才回到院子裡和夫郎貼貼。
見時間差不多準備收工的老師傅領着徒弟們路過,笑眯眯的和兩人打了聲招呼,“你們夫夫兩個感情真好。”
在外人面前,兩人都不是面皮薄的,被打趣了也不見臉紅,反而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那可不是,我和夫郎竹馬竹馬長大的。”
“師傅有眼光!”
倒是老師傅,被他們的反應弄得有些面熱,收拾好東西就帶着徒弟們溜了,風中傳來一聲感慨。
“老喽,如今的小夥子都這麼大膽了嗎?真好啊……”老師傅和徒弟們講起了自己與他們師娘的故事,滄桑的聲音都遮不住其中嘚瑟與甜蜜。
趙無晟和安澤蘭面面相觑,而後一齊笑出聲來。
“我們倆真是出息了,又膩歪走了一位老人家。”安澤蘭搖頭晃腦。
關上院門,隔絕外界的窺探,安澤蘭跳上趙無晟的肩,“晟哥,我們晚上吃什麼?”
“我看看……”趙無晟精神力探進空間,翻看他們獨有的“預制菜”,“綠豆粥配叫花雞,如何?”
甭管這是哪路子搭配,都是安澤蘭饞的那一口。
“可以!”
叫花雞配上趙無晟特制的各種風味的調料,五香的、麻辣的、香辣的……安澤蘭百吃不厭。
飯後,兩人在院子裡納涼歇息時,安澤蘭突然提起了白日發生的事。
“黃春花今天來家裡了。”
趙無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黃春花是誰。
趙家老二的媳婦。
他臉色微沉,“她來鬧了?”
“說不上鬧,”安澤蘭不甚在意地說道,“趙家那兩個老的不是倒了麼,家裡錢都被趙廉拿走了,沒給他們留多少,黃春花那個腦子不清醒的不就又想起你這個有錢的大哥了。”
還沒等趙無晟升起怒氣便聽見了自家夫郎用得意洋洋的聲音又說了一句,“所以我好人做到底,幫她回憶了一下上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
“啧~可惜了,我還沒發揮出我的八分功力呢,她就跑了。”安澤蘭滿臉遺憾。
何止是跑了。
當時黃春花幾乎是隻差一點就要暈厥過去的狀态。
差的那一點就在于安澤蘭威脅她說,若是敢倒在他家附近,他就假、戲、真、做。
從他眼中看出了騰騰殺氣的黃春花不敢不信。
尖叫着跑遠了,直到看不見趙無晟家的影子了,才敢兩眼一翻、癱軟倒地。
名義上的二嫂被恐吓趕跑,趙無晟不僅不覺得夫郎失禮,反而朝安澤蘭豎起了大拇指,“還是阿澤有法子。”
安澤蘭嗤笑了一聲,“有些人,真是要錢不要命。”
趙無晟眼眸微眯,“既如此,那便讓她如願一回。”
以命換錢,看她是否會如現在一般執迷不悟。
安澤蘭可不會以為趙無晟是真的打算給黃春花一筆錢然後取了她的命。
錢多也不是這麼糟蹋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他兩眼放光,“晟哥打算怎麼做?”
滿目期待地盯着眼前人,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幹壞事,得帶上他一起。
又是一個風黑月光的夜裡,兩道身影熟門熟路地摸進趙家。
遠遠地便聽見了兩道帶着驚恐的聲音。
“别吃我!滾、滾開啊啊……”
“我就是你啊、我不是豬、天殺的你宰錯了……”
在趙廉回來的第二天,趙大海和黃招娣就醒了,隻是狀态不容樂觀,白日裡神情恍惚,根本幹不了活,夜裡夢魇不斷。
找到黃春花的房間,屋裡頭人已經睡得四仰八叉,趙無晟和安澤蘭都無意窺探太多,動了手後便匆匆離開。
回到家中,趙無晟呼出一口氣,和身邊的安澤蘭相視而笑。
“此事了,日後便無需夜裡行此事了。”安澤蘭搖着頭,自我調侃道。
他們兩人都快成專在夜裡行不軌之事的鼠輩了。
趙無晟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