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秋見狀心中松了一口氣,出主意道:“殿下若真的喜歡,不如我明日就将她接至府中做個侍妾?”
也省得顧谲為其鬧起事來。
聞言,顧谲卻不贊同地擺了擺手,語重心長道:“夢秋你從小跟我到大,怎麼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了?都跟你說了她這人脾氣傲,估摸着是家裡當二皮匠當久了,覺得命不值錢,軟硬不吃。”
她笑眯眯道:“再者,我現在年紀大了,十分喜歡主動且心甘情願的。嗯……我要她自個來爬我的床。”
夢秋沉默不語,心道殿下而今是真癫狂了,這種家世背景一點都挑不出好的人居然都敢要,但轉念一想,總好過跟土匪頭子成婚的好。
要知道那日顧谲回來說起自己被人綁進土匪窩,差點就要跟裡面的二當家成婚的時候吓得夢秋連自己埋在哪裡都想好了。
今上再能忍顧谲荒唐也忍不了她明媒正娶個土匪頭子回來。
好在那土匪頭子短命,死得早,不然這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剛松完一口氣,就聽見顧谲在那忽然說道,“那我給紀元遠寫信要他多多關照一下我的沈卿總是可以的吧?”
說着就拿起紙筆洋洋灑灑寫了好長一份信,信裡誇沈殓就誇了一半,剩了一半态度十分跋扈,讓紀元遠在秋闱中對沈殓要多加關照。
揚言說若是沈殓日後沒有考上舉人,她便要親自過來讨個說法,又在信的末尾說紀元遠要是看不明白或者不服氣,可随時來天水城落陽公主府尋自己。
寫好了信,顧谲交于了夢秋,囑咐她今日就将信發出去。
接過了信的夢秋仿佛是在拿着什麼燙手的山藥,猶豫道:“…可按着日子,紀大人而今應當還在京都城,最快也要五月底六月才會出發往天水城來。現在發出去,萬一落在陛下手上了……?”
這說的也是實話。
畢竟天子腳下,紀元遠這種秋闱巡考的考官周邊監視的總要格外嚴密一些,就這麼大張旗鼓地發出去,難保這信不會被錦衣衛的人給攔了。
顧谲聽後渾然不在意,“知道了就知道了啊,皇叔又不會怎麼樣,再說了,我又沒有讓人徇私舞弊,無非是讓這些考官多加偏愛一下我家沈卿罷了。”
例如送點往年中舉試子的謄抄試卷。
這種小事,家裡但凡有點關系的學子都會如此尋人走後門,她一個公主,為自己的情人找點關系,打點一下,總不過分吧?
夢秋便不再多言,封好信便退步出門找人發往京城。
待夢秋走後,書房又進來一侍女,正是先前被顧谲踹了一腳的丫鬟。
“沒踹疼你吧?”顧谲背着手,問進來的丫鬟。
“主人言重了,針羽不怕疼。”丫鬟一雙眼睛非常銳利,與先前唯唯諾諾的樣子截然相反。
顧谲笑了一下,她生得着實貌美,一笑便可傾城,隻是那雙眼睛總是陰恻恻的,笑意永遠不達眼底:“這些日子我不在,郡守府裡是什麼情況?”
她說的郡守府便是天水城周邊三城的父母官,實際的一把手。
她是公主不假,天水城周邊三城也确實是她的封地,隻是婺朝曆來如此,公主王爺在封地建府,是明面上是一地之主,實際上上頭還有個郡守在看着。
“寫了兩次折子上京,屬下各謄抄了一份,主人要過目嗎?”針羽從懷着拿出了兩封信。
顧谲卻沒有看,“不用看了,裡面無非是寫我的罪狀。”
王潮波這個人,别的本事沒有,告人的本事倒是一流,或許也就是如此才會被派來自己的封地當郡守的吧。
針羽寡言,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句話,便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