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陸白淮特意等到日落後,才拿着傘出門去永夜。
永夜娛.樂城不愧是撒旦星宣傳的不夜天,即使還未天黑,外表環繞的霓虹燈就亮了起來。
金發綠眼的全息電子雄蟲遙遙俯身遞上一個飛吻,空中懸浮軌道來來往往進出無數昂貴懸浮汽車和星艦。
此時永夜頂樓内。
格雷斯一腳翹在沙發靠背上,左手兩指間叼着的香煙嘴裡不落,右手懶洋洋翻着茶幾桌面上關于昨夜遇見的小雄蟲個人信息檔案。
“喲嚯,才18歲呢,未成年,啧啧,”看到紙面上漂亮雄蟲的白底電子照片旁寫的年齡一行,他吐出一個煙圈,對着背坐在另一邊辦公桌前的米卡爾擠眉弄眼道:
“米卡爾,你的小心思可真刑,小雄蟲崽都敢勾搭給聯系方式了。小心雄保協會半夜找上你家的門。”
米卡爾臉色一黑,有些無語望着這個自認為抓到他小辮子嘲笑的二傻子。
昨天晚上最後給小雄蟲留下聯系方式并且說了一堆話的可不是他米卡爾。
他小心翼翼用餘光瞄了一眼站在格雷斯背後蟲群中的老大,Satan的表情陰沉如水,他走到格雷斯身後,暗紅色的眼眸微眯,冷冷開口:
“你有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格雷斯聽到有蟲接話,猥瑣一笑,露出個都是雌蟲,心知肚明的眼神,也沒回頭看是誰,下意識嘴賤回道:
“反正心思猥瑣的又不是我,我昨晚可隻是欣賞,沒有給聯系方——嗷!”
猝不及防一隻腳從後頭将他踹的一頭鑽到了茶幾桌洞下面。
“誰、誰敢踹你蟲爹?”
Satan彎腰從歪斜的茶幾上拿起組織情報組連夜調查到的陸白淮檔案翻看,聞言淡淡掀起眼皮,掃了一眼捂着屁股從桌洞裡爬出來的雌蟲,冷笑:
“蟲爹?”
“不不不,老大,你是我蟲爹。”
格雷斯憤怒的表情迅速轉變為谄媚。
“我就開開玩笑,誰不知道雄保協會為了照顧雄蟲的身體,沒到20歲精神力穩定護的比眼珠子還厲害,按照生理現象判定,18歲在法律上早就該判為成年了。”
“行了,閉嘴吧你。”米卡爾見他又開始胡言亂語,走了上前,望着正認真查看資料的雌蟲,面色陡然冷靜嚴肅:
“陸白淮閣下的身份沒有問題,他的雌父就是一隻低等級D級雌蟲,花費了畢生攢的星币在第一醫院人工受孕,幸運的懷上了雄蟲蛋。
其外沒有任何親屬關系,從三歲後雌蟲在一次工作中不小心碰上争鬥去世後,就一直由雄保協會接手撫養,平日裡也未和其他城區高等級雌蟲接觸。”
這些都是情報組連夜查詢的消息,Satan身份特殊,自然需要确保接近或者他有意願接觸的蟲身份幹淨。
“我就說嘛,怎麼會有雄蟲故意淋雨勾引雌蟲,那群傲慢的家夥,可不會在意我們雌蟲。”
“還是因為那隻小雄子太過于有禮貌了吧,昨晚格雷斯大嘴巴傳的整個永夜都知道了東城區有這麼一隻漂亮的小雄蟲,第一面就将……”
後面的話這隻蟲不敢說了。
不過拜格雷斯的福,永夜高層幾乎每隻蟲都知道了昨晚Satan破天荒的在發情期外主動理雄蟲。
“嘿嘿,确實挺漂亮的,重要的是除了臉還有氣質,氣質懂不懂啦!簡直就和做夢一樣溫柔知禮!”
“哼,要我說情報組的蟲最近真是越來越慫了,連一隻未成年的雄蟲崽都開始擔心。”
“……”
“呯——”
一聲槍響。
Satan将還冒着煙氣的槍口湊近嘴邊吹了吹,暗紅色的冰冷眼眸擡起,掃過一圈頓時收聲的衆蟲,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卡米爾身上。
“還有其他消息彙報嗎?”
卡米爾:“老大,西城區白晝那群家夥昨晚知道我們解決了他們的蟲,今天恐怕要忍不住過來興師問罪。”
Satan眼眸微冷:“那就讓他們過來。”
他将手中的資料看完,路過米卡爾身邊時,轉手扔進他懷裡,随後坐在黑色冰冷的辦公桌上把玩着防古式小型納米手.槍,扯出一抹譏諷的冷笑:
“手伸的太長,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看東城區如今發展好,科斯曼白晝的位置坐的太久,估計屁股有些不舒服了。”
米卡爾:“科斯曼畢竟已經管理白晝二十年,如今我們永夜隐隐有超他們一頭的趨勢,那家夥恐怕今天想借機會挑事為虛,想分一杯古裡酒吧街的羮才是真實目的。”
Satan聞言皺眉,開口問道:“古裡街我們簽的合約歸屬期還有多久到期?”
米卡爾在光腦永夜内網查詢幾秒後,報出一個時間:“三個月。”
“誰不知道當年白晝使絆子把古裡街當做賠償賣給我們永夜,一直都是永夜最虧損的項目,要不是老大上位後将其改善,哪裡來得今天東城區繁華銷金窟的存在。”
格雷斯氣急敗壞,“現在他們見好了又想要回去,當年已經坑了我們東城區三億星币損失還不夠?”
“收回去?”Satan把玩着手.槍的動作一頓,“誰規定到期就要給回去。什麼時候撒旦星也開始認真遵守法律合約了?”
格雷斯眼睛一亮,“老大你意思...是搶?”
Satan還未回話,米卡爾就臉色一變,耳麥裡傳出提醒,科斯曼他們果然今天坐不住,已經乘坐星艦落在娛.樂城十三層,正在通過電梯前往頂樓的路上。
衆蟲對視一眼,迅速将話題重新轉回先前的雄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