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顧棠,陸白淮微眯起眼,沉思起來。
“你想告訴Satan?”陸白淮說出他的打算。
顧棠點頭:“嗯,撒旦星你就生活在這,估計比我更清楚,各區之間完全是競争關系,這次母帶被偷,也有我沒注意的責任。
于情于理,你是Satan推薦過來的,這部電影本身就是為了你而存在,我覺得應該先告訴你這件事情。”
“你放心,我會告訴Satan,同他一起處理好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你。”
他說着轉頭對陸白淮态度認真道。
“我能受什麼影響,”陸白淮失笑,“損失的利益和版權費是Satan的,偷的作品是顧導演你的,和我一個小演員有什麼關系。”
對于一個導演沒有什麼比遇見一位專業能力過硬的演員更重要。這些時日來,顧棠早已不僅是出自開始陸白淮的認真态度和Satan的面子而拍攝這部電影。
更是由于電影的内容和陸白淮的演技折服。
見他眉眼平和,亞雌習慣又有些稀奇,歎了口氣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我之間究竟誰才是雄蟲。這件事情我第一次聽到,都沒忍住脾氣。”
他說着手移在光标上,就準備将拜托朋友查到的巴倫信息發給Satan,手腕突然被摁住,陸白淮制止他動作,微微勾起嘴角,淺笑溫和道:
“傳到星網上不好嗎?”
雄蟲雨後山茶混雜着濃烈玫瑰的信息素味悄無聲息接近,像是若有若無的絲弦勾着顧棠的嗅覺。
顧棠微淺吸了口氣,在雄蟲淺淡的信息素安撫中慢慢放松下來。
這不是傳不傳上去的事情,而是版權被盜,顧棠剛想開口解釋,陸白淮就先他一步軟軟出聲,說:
“導演,你剛說,我們的電影預告片在星網上很火,還上了熱搜是嗎?”
“好像是的。”顧棠回想了下朋友說的話,“聽說熱搜到現在還在,下面已經有專門的論壇。”
說着他微蹙眉,淺棕色的眼眸裡閃過疑惑:“我還以為我們這個電影名,會被雄保協會和文化局那群蟲給下架掉。”
他說着微頓,想到這個名字一開始是由眼前的雄蟲堅持取得,突然心裡泛起奇怪又有些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緒。
不過自從第一次和陸白淮見面,這隻小雄子就一直給他始料未及的一面。
顧棠也就沒放在心上。
“那也許說明我們的預告片是被允許挂在星網上。”
從亞雌的話裡,陸白淮敏銳抓到新的消息,很快他心裡編出一番針對顧棠的說辭。
陸白淮眉眼一彎,黑白分明的眼眸水潤澄澈,透着股幹淨的意味,像是懵懂不知,雄蟲單純随口反問:
“導演,既然官方都允許存在,雖然他侵犯了版權,但撒旦星又不同星網聯網,并不影響東城區的獨家播放,而且Satan也許并不在意這件電影……”
他說話點到為止,兩人之間都很清楚,這部電影存在隻不過源于Satan投資給陸白淮玩玩。
畢竟一開始,對方就沒想過電影會拍攝的如此成功,而不是虧本。
Satan到現在都還未問起,說明對方目前根本還不清楚他們拍的電影情況,隻是下面影視台的蟲知道他們預告片内容。
顧棠被他說的一怔。
陸白淮适時抽回手,曲指輕敲在桌面上,用有規律的敲擊聲分散亞雌的注意力,随後他态度輕松靠坐在桌面上,偏頭溫軟笑道:
“既然沒關系,也沒必要先處理了,等再出問題解決也不遲,不是嗎?”
顧棠莫名覺得有些道理,但身為導演對于自己電影的版權被侵犯又忍不住在意。
下颌一緊,陸白淮眉眼帶笑的用修長白皙的食指微用力抵在他的下巴上,面對自己。
手指溫熱的溫度一觸即分,雄蟲彎起那根漂亮的手指在顧棠面前調皮的搖晃了兩下,說:
“被更多蟲看到我們電影,能被帝國更多蟲喜歡,我挺開心的,導演,你不喜歡自己拍的電影出名,被更多觀衆認可和喜歡嗎?”
顧棠本能回道:“當然喜歡。”
當然喜歡。
陸白淮同時在心裡替他回答。
亞雌從前的夢想就是拍攝出一部受到認可贊賞的戀愛電影,為此對方還因此準備了整整大學四年時間,從選角到演員的演技訓練,結果卻在上映遭受滑鐵盧。
不僅信心受到打擊,甚至改拍蟲文紀錄片。
對方能為了拍一部紀錄片,不顧危險和距離孤身從古藍星來到撒旦星,陸白淮相信,憑借對方對電影的追求。
是不會放棄這個誘惑機會。
一個也許能實現他從前埋藏的夢想機會。
畢竟不會影響任何蟲,不是嗎?
百利而無一害。
他和顧棠都是對于電影行業十分熟悉了解的人,從一開始顧棠被自己蠱惑着答應拍下這部蟲族影史内容中從未出現的影片時,亞雌就已經踏進了陸白淮的計劃中一步。
也許在蠱惑之下,并不排除顧棠從看見那故事素材時就已經猜到這部電影對于市場的吸引力。
畢竟僅憑Satan的面子,還不至于讓前途無量的亞雌選擇堵上自己作為導演的名聲和可能面臨文化局找上門的後果。
如今成名的機會,洗去曾經的失敗機會。
就在眼前。
陸白淮嘴角笑意漸濃,目光深深看向眼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的亞雌。
“導演,看來你也很開心嘛。”陸白淮站起身,佯裝随口說道:“那有什麼急的,又不影響誰。”
“沒其他事了話,我先回去了。”
他提步出門。
臨走前,他微不可察的用餘光掃了一眼光腦屏幕,親眼看見亞雌微愣後,光标的三角形默默無聲在發送鍵上移開。
陸白淮勾起唇角,無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