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裡蟲群熱鬧的早市,屬于平民百姓的生活煙火氣息,在屏幕裡一幀幀随着主角的走動而緩緩展開。
明明是平日裡大多數蟲經曆共睹的,也不知是因為它過于真實,生活中容易接觸到,反而更能讓星網上觀看的蟲族們内心引起共鳴和觸動。
【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去過早市,決定了!明天就起早去我這邊城區市集看看!】
【好真實啊……原來雄蟲和雌蟲之間也可以相處的這麼簡單又溫馨,明明感覺他們隻是在做日常的小事情,我卻感覺到了浪漫。】
【沒有蟲今天誇誇星寶嗎!哈哈哈感覺星寶出來後才是真正的他诶,你看連機器蟲都覺得他變更活潑任性了,但是我感覺他現在過得更開心了!】
【是因為有莫北吧?星星其實對比現在的雄蟲,其實還是很乖的,但是感覺有了莫北後,變得更加真實了。】
【啊啊啊!能不能就這麼永遠在一起啊!】
……
【日子仿佛就這麼不急不緩過了下去。
究竟哪天感情突然開始的轉折誰也說不清。
或許是有一日明明擁有了新浴缸卻還惦記着雌蟲浴室裡的夢中情缸西度斯,在逐漸降溫的秋日裡依舊嫌棄麻煩而頂着一頭濕漉的頭發直接出來,雌蟲寬大手掌撫摸在腦袋上過于溫柔的觸感。
西度斯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離得如此近,近到他可以看清雌蟲肩臂處流暢的肌肉線,聞到雌蟲身上剛運動的汗味和廚房煙火味。
像是幼時等了一天終于得到允許被吃進嘴裡的一顆甜甜軟糖,甜的心動。
又或許是在已經習慣并決定餘生單蟲過時,一隻可愛活潑的小雄蟲不管不顧闖進雌蟲生活裡時。
莫北開始習慣每天起早就去照顧困的迷糊還要念着同他一起出門的雄蟲,會記着挑嘴的雄蟲所有飲食愛好,習慣了對方軟軟黏糊的喊着“大叔”。
某次晨間,因為機械臂的保養,莫北比平日裡出門的時間晚了些許。
然而也不知是感應到,一向聽着門聲才醒的雄蟲破天荒的自己醒了,并且找了過來。
看到雌蟲空蕩蕩被取下機械臂的左臂,本還一臉笑容進來的西度斯表情立馬僵住。
小雄蟲紅了眼睛,漂亮的,藍寶石的眼睛裡霧氣氤氲。
沉默幾秒,莫北出聲說:“吓到了?”
“你先回去,我等等就——”他的話還沒說完,西度斯不知何時已經湊了過來,用軟綿綿的掌心小心翼翼摸在他左肩膀處,帶着體溫的溫熱。
小雄蟲邊掉着珍珠,邊抽着氣哽咽輕聲哄他:“大叔,不疼不疼。”
他說着想努力扯出個笑容,兩側腮幫子用力鼓起,然後又輕又柔的對着早已沒有感覺的傷口吹氣:
“小時候我摔倒了受傷,我雌父和我說吹一吹就不疼啦!”
“大叔,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
莫北心想。
而且吹一吹同疼,并沒有什麼直接關系。然而話到嘴邊,卻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它堵在喉嚨處,無法吐出。
莫北沉沉的“嗯”了聲。
那股微弱有些孩子氣的吹氣動作,似乎真的透過歲月,回到了硝煙彌漫的索馬星雲座戰場上,第一時間帶來了治愈将斷臂的疼痛撫平。
莫北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他曾經的歲月中,從未想過會同一隻雄蟲如此親近的生活在一起。
他以為自己的一生會葬送結束在戰場上,或者某一天在戰鬥中因為精神暴.亂過于嚴重而徹底失去理智,被帝國統一解決。
他的軍雌生涯,卻在三十五歲這年開始結束,然後在這年的未尾,從天花闆上掉落一名雄蟲在他身上。
……
第二年的春天。
普陀星的積雪還未完全融化,清晨的窗戶玻璃還結滿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