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維爾的瞳孔緊縮,等研究員再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恢複正常了。
“聽見了嗎?”
沒有聽到塔維爾的回複,這名研究員轉過頭詢問。
“聽見了。”見塔維爾老實,他沒有說太多,又叮囑了幾句便把門關上了。
等他走遠,塔維爾才走到門邊,他拉了拉門把手、門很輕易就被打開了。
塔維爾推開門,剛走了沒幾步就撞到了一名研究員。
他匆匆路過,見到沒有穿着實驗服的塔維爾停下了腳步。
“你要去哪裡?”
“上廁所。”
“廁所在後面,一直走。”
說完,他便離開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們絲毫不擔心塔維爾會做出什麼事情。
塔維爾站在他的身後,見他神色匆匆便跟了上去。研究院的結構複雜,塔維爾跟着他轉了好幾個彎,一眨眼跟丢了。
血液的味道混着青草、泥土還有熟悉又說不上來的味道鑽進他的鼻腔裡。
塔維爾的鼻子嗡動,順着味道來到了角落的房間。
房間門中間有一小塊玻璃,正因為這一小塊玻璃,他極容易觀察到裡面的情況。
一雙白色的眼眸滴溜溜地轉,落到左邊,随後又轉到右邊。
看着小窗内的景色,塔維爾一下子鎖定了躺在手術台的人。實驗室的手術台都是鋼鐵做的,最純正的金屬原色,躺在上面的人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整個環境就像是屠宰場。
在這個角度,塔維爾看不清這張手術台上的人長什麼樣、大概是什麼年齡。
他輕輕的推開門,門很輕易就被推開了。
門大開,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手術台上的人竟然是霍斯。
霍斯察覺到門口的異樣,他睜開雙眼,熟悉的湖藍色落入了塔維爾的眼眸。
“是你。”
肯定的語句讓塔維爾的心頭一顫。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時候塔維爾才看清手術台上的竟然是霍斯。
霍斯的手腳被手術台旁的鎖鍊禁锢住,動彈不得。
看着眼前的場景,塔維爾驚訝了一瞬,随後心中有滔天怒火。
怒火不知道從哪裡揚起,燃燒着他整個心間。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難以呼吸。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刺客的心情,他隻覺得有些憤怒。
憤怒什麼,他不知道。
“疼嗎?”
小霍斯不像大霍斯那樣不形于色,情緒波動時臉上也顯露幾分情緒。
他的表情僵硬,似乎是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快點離開這裡。”明明是自己躺在手術台上,生氣起來倒像是沒了這幾根鎖鍊。
塔維爾推開門,白皙的手撫摸着禁锢住他的鎖鍊,在霍斯愣神之際,就像是有無形的力試圖掰開這條鎖鍊。
塔維爾蹙眉,全身漫上紅色,不知道與什麼作鬥争。
霍斯愣了一秒,看向塔維爾。
這條鎖鍊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使用應許之地掰扯,也需要三分鐘。
嘩啦啦響,鐵鍊晃動了幾聲,拷住霍斯的那一塊消失了。
霍斯的手從鎖鍊收回,他的手腕紅了一圈,微微滲出血液。
“謝謝。”
話音剛落,門外就想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就像是有人踮着腳走路,很虛浮。
霍斯的臉色一變,立馬低聲道:“快走。”
……
林意的嘴角帶着笑容,笑意不達眼底,他來到了實驗室的門前。
禮貌地敲了三聲,也不在乎裡面的人有沒有讓他推門進去,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霍斯,好久不見了。”林意的聲音輕柔,“已經有三天沒見了。”
聽着他的話,霍斯面無表情,并不回答他。
林意也不在乎他的回答,戴上口罩和帽子,摩挲乳膠的聲音,和手套與皮膚的碰撞聲。
透過眼鏡看到彎成月牙的眼睛,霍斯面無表情。
他拿着針筒靠近霍斯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他發現霍斯的左手鎖鍊斷了,這個形狀絕對不是霍斯自己掙脫斷的。
他彎彎的眉眼立馬變得平整,甚至眉毛皺成一座座小山。
“是誰……”他立馬站起身來走到旁邊控制台上,按下紅色的按鈕。
紅色按鈕亮了兩秒,他立馬開口,“有人闖進來了,立馬去查。還有,再拿一根鎖鍊。”
躲在通風管道裡的塔維爾的眼神閃過一抹紅色,下面的林意不知道他的蹤迹,拿起針管抽了一管血放在旁邊。
“明天,還要再過去一趟。”
說完,霍斯的眼神變了,他的眼中迸發出滔天的怒火。
看着他的樣子,林意也無動于衷,反而,蹙眉說道:“明明是換了‘他’的腦子,不像他那樣看不出情緒。”
林意看着有些苦惱,他輕啧一聲,“或許要重新換個軀殼了。”
他的喃喃自語讓塔維爾的眼眸閃過一絲紅色。
林意低下頭,刺眼的燈光照着霍斯的眼睛,他的手上拿着鋒利的手術刀。
霍斯掙紮無果,閉上眼睛準備等待疼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