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說,是截胡。
近幾天,他一下班就蹲在公司大堂,終于在這天晚上,趕在盛凜身邊的特助下來前,綁架(截胡)了盛凜的飯。
「機會,總是偏愛有準備的人,古人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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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晏珏敲了敲門,揚聲,“盛總,您的飯來了。”
“嗯。”
晏珏站在門口撓頭,這個‘嗯’是什麼意思,是知道了,别打擾我?還是放門口吧,我待會兒吃?
那可不成,他好不容易截胡到的機會,怎麼能夠不見‘表演老師’一面,就無功而返呢?
“盛總,那個……飯最好要趁熱吃。”
盛凜捏了捏眉心,他身邊的總助周欽知道他的習慣,一般飯到了都是先拿到茶水間,等他忙完了之後,才将飯再熱過後送進來,今天不知道為何,似乎換了個新人?難道是周欽忘記囑咐了?
盛凜按下辦公室門的開關,“嗯,拿進來吧。”
晏珏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調整為學習模式,将飯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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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凜看到進來的人是上次在會議室角落裡的實習生,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站了起來。
晏珏一邊将飯從保溫袋裡拿出來,一邊盯着表演老師的一舉一動。
隻見盛凜單手取下眼鏡,微微揉了揉眉心,起身走了過來,他身姿颀長,包裹在剪裁得體的西裝内,即便是工作了一天,西裝上也隻有幾許淺淡的折痕。
他先是走到隔壁的盥洗間内洗了個手,然後抽出了一張潔白的手帕仔細的擦了擦……眉目微垂,認真的神色像是在認真的保養着一塊美玉。
之後,盛凜走到茶幾旁坐了下來,眉峰幾不可查的皺了皺。
晏珏低頭看了眼菜式,豐盛但清淡,他的思緒不由得飄向了劇本。
——周圍大多數人都知道霸總有胃病,總給他安排清淡的菜肴,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有些偏好辣口。
潔癖,胃病,偏好辣口?
莫非,盛凜是從《囚愛》劇本裡摳出來的标準答案?
晏珏開始懷疑,這個劇本的原作者是不是認識盛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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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經常被各種各樣的目光看,盛凜已經很是習慣了,但是像這麼近距離的,被一個炙熱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盯着吃飯,還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我這邊沒事了。勞駕,你可以先回去了。”
晏珏連忙擺手,“啊,不用,我不忙,您慢慢吃!”
這可是他辛苦蹲守兩天,才‘截胡’來的一個近距離與‘表演老師’見面的機會,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他下一次見到盛凜是什麼時候。
自然要每一分每一秒都充分利用。
窗外的霓虹照亮了江城的夜空。
盛凜吃飯的姿勢很是優雅,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偌大的辦公室裡,似乎隻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在默默的糾纏。
……晏珏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耳垂。
好在,盛凜很快就吃完了。
見他吃完了,晏珏連忙上去收拾碗筷。
單方面招人做‘表演老師’,盛凜不僅沒有收他學費,甚至每個月還給他發三千的工資,當然手腳得麻利點。
況且,盛凜扮演劇本中的霸總,他順便扮演劇本中的小白花男主,怎麼不算是‘對戲’呢?
感恩霸總/表演老師/對戲演員/盛凜,身兼多職,任勞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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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凜本人卻不知道,他在晏珏眼裡,有這麼多重身份,他看着殷勤地有些過分的晏珏,一雙劍眉都蹙了起來,“你不用做這些……”
“啊,公司給我我工作的機會,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回報公司,是應該的。”晏珏一邊麻利地收拾桌面上的餐盒,一邊說出了傻白甜男主的台詞。
盛凜深吸了一口氣,微垂的眼睫掩下了一抹暗色。
前幾天,剛剛聽到疑似‘卧底’的電話。
今天,就有‘實習生’以送外賣為名,進了他的辦公室,目光熱烈,不肯輕易離開。
怎麼看,都像是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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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餐盒之後,晏珏為了順理成章的留在盛凜身邊久一點,拿起了一塊抹布,開始擦玻璃。
确切的說,是一邊擦玻璃,一邊觀察盛凜。
即便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盛凜的坐姿依然矜貴優雅,黑色的西裝外套被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他身上隻穿了件白色的真絲襯衫,襯衫的扣子被規整的系到了最上面一顆,領帶也是一絲不苟地系在胸前。
端莊地像是随時随地能夠開一場跨國視屏會議。
随着盛凜偶爾擡手的動作,可以看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隻名貴的手表,湛藍色的表盤上,鑲嵌的鑽石像是閃耀的星空。
有的人,哪怕隻是伏案工作,也像是在拍時尚雜志。
學習做一名霸道總裁,晏珏深感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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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反複巡視的炙熱眸光,饒是習慣了各種大場合、各種視線的盛凜,也有了一種仿佛是火焰缭過皮膚的不适感,他眉心跳了跳,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晏珏,“出去。”
“啊……我,我不忙,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盛凜冷笑一聲,“或者我喊保安請你出去,你下半輩子都不用工作了!”
晏珏睜大了眼睛!
來了,劇本上的劇情,竟然主動向他‘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