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齊雲來了些興緻,抿了一口紅酒,這才漫步走到盛凜對面,“什麼意思?”
盛凜擡手取下了從進入房間以來,就一直佩戴在左耳上的耳機,“不‘寵’着些,那些人怎麼能相信我‘色令智昏’了呢?”
“也是,區區秘書辦實習生,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内就能做你的貼身助理……接觸到公司的核心機密,确實快了些。”商齊雲點了點頭。
“是啊,連你都這麼認為。”
商齊雲大怒,“什麼連我……我比國興那些人聰明多了好嘛!”
片刻後,他又想起什麼,神色變了變,痛心疾首地看向盛凜,“所以,你為了下‘餌’,把珍貴的醴月拆了,在裡面放了竊聽器?!”
盛凜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卻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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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齊雲無奈,繞過面前的沙發,坐到了盛凜對面,“行吧,随你……我家老頭子說了,正常商業競争可以,但是别太過分……這事兒往小了說是商業合作,往大了說也代表了國家顔面,鬧大了上面不會坐視不管。”
“據說,這次與S集團的合作隻不過是個開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年的G20峰會很有可能順勢在江城舉行。”商齊雲垂眸拍了拍沙發扶手,“不過是小道消息,不保真。”
盛凜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商齊雲放下了手裡的紅酒杯,長腿一擡翹到了沙發扶手上,仰面躺了下來,“唉,為了這事兒,我可是在我家老頭子面前立了軍令狀了,你自己看着辦。”
盛凜自然明白商齊雲的意思。
有商齊雲以及商家作保,上面才給了他們最大限度的自由,在這個範圍之内,他們盡可發揮,上面不會管。
“多謝。”
商齊雲擡手遮住了略微刺眼的燈光,歎了口氣,“嗯,謝就不必了,為了你朋友我的人身安全,到時候您施展那些‘神通’的時候,請務必三思而後行……”
盛凜輕笑一聲,“知道了,商公子。”
商齊雲哼哼兩聲,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想到什麼,又一骨碌從沙發上翻身坐了起來,“你說,秦家的那個小子過來做什麼?”
盛凜眉梢輕挑。
“就是那個,在下面與你那個助理聊天的,秦小乙。”
“聽說,是來曆練的。”
說起來,宴會剛開始,接待的時候,商齊雲還很是被那位‘唬’了一把,還真以為他消息閉塞至此,京城什麼時候出了另外一位冷厲狠辣的角色,他竟然不知道……沒曾想,乍一看氣勢凜然的‘繼承人’,一碰到晏珏就現了原形。
——原來隻不過是一位罹患‘中二病’的少年。
“曆練?”想起方才晏珏的話,‘京圈佛子’?商齊雲嘴角抽了抽。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盛凜微微一笑,“嗯,據說秦家那位現任掌權人有意退位,然後慢慢将權利過渡到如今這位身上,但公司裡的那些元老不同意,最近鬥的有些厲害,所以那位就先把這位繼承人送到江城避避風頭。”
商齊雲想了片刻,“行吧,你心裡有數就行,到時候别這邊與國興‘鹬蚌相争’,那頭卻讓京城秦家‘漁翁得利’了。”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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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正事,商齊雲想起方才在宴會廳的驚鴻一瞥,“說起來,那位趙總後續怎麼處理?”
“處理什麼?”
商齊雲瞪了盛凜一眼,“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位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人。”
“所以呢?”
“你沒看出來?”商齊雲不解,“别的先不提,那位對你那小助理的心思,不像是作假……”
盛凜撣了撣衣袖,放松的靠在了沙發上,“所以?”
“不是,你剛才的‘護短’都是演的?”商齊雲摩挲着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呃,剛才大廳中,你沖冠一怒為紅顔,啊不……沖冠一怒為藍顔,都是假的?”
不知為何,盛凜腦海裡下意識地就浮現了那雙盈着淚痕的眸子,明亮、狡黠……上一刻還像是委屈與期待,下一刻又帶了幾分得意與興奮。
像是一隻小狐狸,狐假虎威的那種。
——有時候甚至連他也分不清,那裡面哪些情緒是真,哪些情緒是假。
拂去腦海裡那些散亂的畫面,盛凜似笑非笑,“你猜?”
商齊雲盯了盛凜片刻,沒看出所以然來,遂一頭倒在了沙發上,“不猜。”
他這位好友的心眼比那篩孔都密……他才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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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敲門聲響起。
“請進。”
周欽拿着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商齊雲,欲言又止。
盛凜擡頭,“無妨。”
商齊雲卻無意摻和其中,先一步站起身來,揮了揮手,“我還有事,你們先聊。”
看着紅木門再次被合上,周欽這才轉頭過來,看向盛凜,“方才在大廳裡,趙總說的麻煩,确有其事。”
“嗯。”
“晏珏早兩年因為要給養母治病,與大衆娛樂簽訂了對賭協議,三年内如果不能掙夠三千萬的話……協議自動延長至十年,協議金額也翻至十倍。”
周欽頓了頓,“目前離協議期滿還有大約半年的時間,而他這幾年各類商業活動一起,大約隻掙了五百萬。”
盛凜勾了勾唇,“所以,是為了錢麼?”
如此以來,當初拒絕了他關于‘項目負責人’的邀約,堅持跟在他身邊,似乎有了合理的答案。
畢竟,即便是盛世集團,項目負責人,年薪也不過百萬。
而晏珏的困境,是在短短半年時間内掙到兩千五百萬。
——是按部就班的在娛樂圈裡混着做不到,成為盛世的項目負責人也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