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敲門半天都沒有回應,晏珏最後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将文件袋又放回了茶幾上,然後打着哈欠,回去次卧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午在遊泳池滾了一圈的原因,他總感覺腦袋裡混混沉沉的,好似忘記了什麼事情。
但是一時又想起不起來。
“算了,想不起來,應該就不重要。”
渾然不知,一牆之隔,另外一個人,因為他的事情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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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晏珏突然感覺有些口渴,他翻身起來,準備去到點水。
‘咔哒’一聲,卧室門打開。
晏珏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客廳,他揉了揉眼睛,“盛總?”
對方脊背一僵,似乎有些慌亂,含糊的應了一聲,“嗯。”
晏珏也沒在意,“怎麼不開燈?”
大半夜,一個人在客廳,是想吓死個鬼嗎?
幼稚!
‘啪’燈光打開。
“诶?”晏珏有些錯愕的看向站在茶幾旁的人,“杜哥?你……你怎麼在這裡?”
這麼些天以來,杜衛國一直找不到動手的機會,明天就是招标大會了,到時候他要是無法完成付總的指示……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他才趁着晚上,偷偷拿了酒店前台的備用卡片。
一切都很順利。
沒想到,臨門一腳,碰到了晏珏。
他沉默片刻,抓起茶幾上的文件,轉身拉開門就要離開。
晏珏?
“站住!”聯想到晚上付高遷說的事情,他忽的反應過來,這位司機小哥是想要做什麼。
轉瞬的功夫,那邊杜衛國已經拉開門,三兩步就竄到了門口。
晏珏也顧不得許多,擡手将手裡的茶杯一扔,就砸到了杜衛國的背上,對方吃痛一聲,一個趔趄。
趁着這個機會,晏珏單手一撐沙發扶手,一個借力,就沖了過去。
眼看晏珏沖了過來,杜衛國揮拳就要打他。
晏珏側身避開,長腿一伸,踹在了對方膝窩,然後一個肘擊在他的肩膀上……三兩下功夫将杜衛國連人帶文件,都壓在了地上,然後就扯開嗓子喊,“來人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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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想着事情,盛凜在床上輾轉許久才睡着,這一覺就睡得有些沉。
等他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救命的時候,恍然間還以為是在做夢,等到辨認出那是誰的聲音之後,他翻身起床,再拉開門,就看到的是一副這樣的景象。
喊着救命的人,将另外一個人壓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他唇角抽了抽,先是上前将房門鎖上,然後轉身拉起晏珏,“怎麼回事?”
晏珏舉起手中的文件,“報告盛總,您的這個司機是卧底,他想要偷競标文件!”
那雙淺棕色的眸子,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像是叼着飛盤奔過來的小狗,盛凜擡手揉了揉眉心,給周欽打了個電話,“你帶人過來一趟,嗯,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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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盛凜坐在沙發上,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杜衛國,确實是受國興那邊指使,過來偷競标文件的。
原因是他的父親老杜,在半年前染上了賭瘾,在外面欠了一大筆錢,那些人警告老杜要是到時間了還不上錢,就要他一隻手臂。
他……他才決定铤而走險的。
晏珏坐在一旁,聽得直翻白眼。
盛凜看到他的表情,淡淡開口,“晏助,你有什麼看法?”
晏珏痛心疾首,看向杜衛國,“現在是法治社會诶,你就沒想過報警嗎?”
杜衛國坐在兩人對面,嗫喏了半響,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盛總饒我一次,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我想過報警的,但是,但是我父親欠的錢是實打實的,那些錢,我……我無論如何也還不上……”
晏珏明白了過來,那些催債的人或許是威脅,但是老杜欠的錢是真實存在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事兒,即便是警察也沒辦法管。
杜衛國抽噎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付總說了,隻要我幫他幹了這一單,就……就幫我還了債。”
“我發誓,僅此一次。除此之外,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盛世不利的事情。”
又是‘賭債’麼?盛凜眯了眯眸子,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周欽帶着兩名保镖走了進來,盛凜看了看仍然跪在地上忏悔的杜衛國,示意周欽,“帶下去,再具體問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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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杜衛國像是一條脫水的鹹魚一樣,被兩個身高腿長的保镖架着出門,晏珏有些目瞪口呆,“他……他們?”
盛凜這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向晏珏,“怎麼?”
晏珏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又看向盛凜片刻,稍稍往遠一些的地方挪了挪,還是決定‘冒死進谏’,“盛總,那個……那什麼,亂用私刑,是不對的!”
“嗯?”盛凜眸光一頓,突然擡手捏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