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五個?
竟然不是四個人。
白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漏掉心音的那個人。
渾身紫氣快要泛濫成災。
像個移動大電源。
還是無限充能的那種。
紫氣東來,人皇當立。
福澤惠及天下。
萬民受益,那浩如煙海的紫氣才能循環往複,源源不斷,疏暢導通。
但現在,那無限多的紫氣都憋在了一個人的身體裡。
堵塞不出,厚重積壓,反累其身。
哪怕福澤身邊再多人,可和天下萬民相比,也不過滄海一粟,仍舊疏通無門。
白昊偏偏頭,想到了四個字。
生不逢時。
“他住在山神廟?”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郁山反應了一下,才發現問話的人竟然是郁君衍。
“啊對對,這小孩一個人住在山神廟的後院,以前老周住的地方。”
“那他平時都自己一個人生活?吃飯怎麼辦呢?”
這次問話的是方以知。
看着不遠處的小孩,還是有些蠢蠢欲動,尤其是這孩子轉過身之後。
簡直比他櫥窗裡的BJD娃娃還要可愛上千倍萬倍。
【好想捏捏搓搓。】
“诶诶?怎麼這就跑了啊?!”
方以知目瞪口呆,眼看着那小孩蹦下石墩子,轉個身就跑走了。
矮墩墩的小背影,跑得還挺快。
好像背後有狼追似的。
方以知還想說要不要去追那小孩,結果就被他哥伸手捂住了嘴。
“走吧,先去别處。”
“好的,二爺。”
方以恒點點頭,又開口道:“家裡需要修繕,昭玉山那邊也叫了人,等二爺休息妥當,要不要去山裡看看?”
郁國榮也看向了自己的小孫子。
郁君衍低頭斂眉,轉了下左手腕上的佛珠,這才開口應了一聲。
“嗯,去。”
............
學堂後面的圍牆處有個狗洞,流浪狗狗們經常從這裡鑽來鑽去,白昊也學了一手,目前鑽狗洞技能十分熟練。
他從狗洞裡鑽出來,晃了晃小腦袋,又躲着人群一路往山上小跑。
【快中午了,吃點什麼好呢?】
【今天晚上好像有雨,完了,沒帶傘。】
【早上吃的豆漿油條,油條多吃了一根,現在還好撐啊。】
【狗男人又遲到了啊啊!】
【好餓,但是減肥要忍住!】
............
白昊小腦袋點點,要忍住。
誰都沒注意一個小身影靈活又輕巧地從旁邊一跑而過。
每次在快要有人發現的時候,好像都能及時避過去一樣,線路跑得很熟練。
就這樣,一路到了昭玉山下。
昭玉山風景秀麗,坡勢很緩,有一條小溪流從山底下緩緩流過。
到了山下,白昊就放慢了速度。
揪了根山下的狗尾巴草,暖風一吹,狗尾巴草搔到了鼻尖。
“阿秋——”
最後狗尾巴草被白昊放進溪流裡涮了又涮......
涮夠了,拿起來,甩甩幹。
沒一會兒,路過一片蒲公英地,照舊薅了一根,鼓着腮幫子“呼呼”兩三下——
蒲公英種子飛走,白昊心滿意足的也走了。
期間又和小松鼠小兔子打了幾下招呼。
把小松鼠追得竄上了樹,小兔子吓得刨出了洞。
一直到山神廟前,白昊才将注意力收好。
山神廟就坐落在山腰之下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造的,滿是歲月沖刷的痕迹,看着很有些破敗。
已經看不出紅色的大門,不僅掉了漆,還生了鏽。
門前的台階上也長滿了青草,隻有中間經常被人走過的地方,才踩出僅一人通過的餘量來。
白昊從中間露出石階的地方跳着往上,到了大門跟前,更顯得小小一個。
那門雖然生了鏽,但看起來依舊厚重。
此時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白昊用一根手指頭推開,大門傳出轉軸年久失修的咯吱聲,簡直令人耳痛又牙酸。
開出一條小縫,白昊就鑽了進去。
然後又一根手指頭把門怼着關上。
接着,又把門邊上的一塊大石頭抱起,放在了門口處堵着。
做好這一切後,他爬上大石頭坐好,一直攥着的濕哒哒的狗尾巴草放到一邊,随即兩隻小手歸攏到一起合十。
搓搓搓。
滋滋滋。
搓...滋...滋滋......
兩隻手掌心搓到一處,又分開,仿佛有什麼一閃而過,但還是沒能出現。
嘿呀,再來。
白昊兩隻小腳都不晃了,正襟危坐,再次雙手合十,仔細看着,等十根指尖都對整齊後,繼續發力。
搓搓,滋滋。
啪!
終于,兩隻小手中間浮現出一本破舊不堪的小冊子來。
那小冊子能有多破呢?
比身後又是掉了漆又是生了鏽,到處都是斑斑痕迹的大門還要破,比一路走上來,看過年齡最大的老樹樹皮還要皺巴,那冊子頁不僅泛黃還都是洞洞,紙張薄薄一層,還仿佛脆弱到一碰就碎,裡面的内容也更是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二十五天,成功召喚出白澤圖的第七次。
又是松口氣又是想變成原形團起來,郁悶的。
松口氣是因為,他的能力還能以白澤圖的形式具象化出來,還不算完全廢掉。
但郁悶也是因為,雖然沒有完全變成小廢物,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白澤圖有多破,他現在的能力就有多廢。
連身體都隻能維持在幼崽狀态。
盡管沉睡前,他的确也還未成年,但也不該是這麼小的團子樣。
還是要再高一點點的。
白澤能通曉萬物,知鬼神之事。
但現在,他的腦袋好像個大漏勺,連九九乘法表都要背半天......
白昊低垂下小腦瓜,整隻團子都仿佛被烏雲籠罩。
可能還轟隆隆地打着雷,電閃雷鳴,噼裡啪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