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後半截未竟之言被咽回喉間,童遙最終也沒什麼,隻是神色嚴肅地警告了一句:“核心。必須拿到”
朱辭鏡意外地眨眨眼:“我還以為……”
“其他事出去再說。”童遙拿他的原話塞回去。
朱辭鏡聽出些秋後算賬的意味,識相地閉了嘴,跟着一起離開休息室。
他在童遙隔壁的306房間停下,并頂着危險的瞪視解釋得有理有據:“對号入座。”
手上的磁卡能把房門刷開,那他自然就該住在306。
童遙冷哼一聲,“砰”地關上門。
蕭筱看得膽戰心驚。
首席一直是出了名的情緒穩定臨危不亂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研究所裡的人之前捅出天大的簍子,也從沒見他這麼生氣!
她指指307房門,試探着問:“你們,認識?”
如果有恩怨那就合理了。
朱辭鏡看着緊閉的房門出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和他說話,側目看過來:“……什麼?”
他個子太高,蕭筱剛到他肩膀下面一小截,天然的壓迫感很難不害怕。
“我是說,你們以前認識?”她在内心祈禱一定要是認識的,因為這個男人看起來實在不像個好人。
他們要是認識,最起碼真打起來有童遙管事。
“哦,認識。”
朱辭鏡倚着門框,說得煞有介事:“我和你們首席關系匪淺,認識很多年了,并且還……”
307房門開了。
童遙臉比煤炭黑,烏黑的眼珠瞪着朱辭鏡,沉聲道:“再胡說八道一句,我就把你綁起來丢進水裡。”
他們來的路上參觀了山莊裡的溫泉,溺死一個人綽綽有餘。
“好的,好的。”
朱辭鏡絲毫沒有受到死亡威脅的自覺。甚至還舉起雙手,玩笑般做起投降的姿态,目送童遙再次關上門。
他在這時轉頭道:“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你們關系匪淺認識多年。
但不像啊,難道關系匪淺是血海深仇的近義詞?
不管是走了狗屎運扒上的導師,還是手刃原住民的怪人,蕭筱都自知惹不起。
跑為上策。
她敷衍着胡言亂語:“不記得我燒的水好像開了。”并迅速鑽進房間關上門。
吓死。
房間裡的油畫有三幅,都挂在床頭靠的那面牆上,孕婦、青年、老者。
打亂了?童遙嘗試着摘下畫框,用了擡了兩下,紋絲不動。
分明看着不重,也許是固定式。
蓋住油畫的玻璃擦得很亮,他看了又看,按下心裡想直接拆掉的念頭。
還不能太冒險。
偌大的房間沒看遍,外面就突然響起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伴随着人的腳步和呼喊,亂成一團。
“救命!救命!”老大爺顫顫巍巍地扶着牆,一步一跌,“快救我!有鬼!有鬼!”
恐懼到極點,他也顧不上什麼原住民不原住民,一把拽住聞訊而來的管家的領子,扯着嗓子喊:“房間裡有鬼要砍我啊!”
管家解救出被他揪住的衣領,後退兩步,才表演意味濃重地歎了口氣:“我鄭重地向您道歉,或許是與您同住的客人過于活潑了。沒關系,我會向他們打好招呼,您放心住。”
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有個肌肉男站出來,語氣不善地質問道:“你說的活潑是砍人?”
“就是啊,不是說有事找你嗎?我們住得不舒服,換房!”爆炸頭雖然本來打算慫着,但他剛才也在房間裡見到了滾動的無臉頭顱。
事關自身利益,他說着說着底氣就足了。
而管家對他們的憤怒視若無睹,仍舊挂着那副标準微笑,躬身道:“不好意思,山莊内能住的房間都滿了。諸位如果實在是不願意住在原來的房間,并且不介意的話……”
他忽而突兀地勾大了嘴角的弧度,說:“我可以去向先生申請,為諸位開其他房間。”
好端端幾句話,從管家嘴裡說出來就變得陰森森的。
“别的……”
朱辭鏡一把捂住爆炸頭的嘴将他拖過來按住,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用,房間很合适,我就住得習慣。”
“是嗎?難怪先生欣賞您,馬修先生。”管家翻臉比翻書還快,對朱辭鏡的态度明顯恭敬許多,“您真是有品味,想必小姐也會很喜愛您的禮物。”
在衆人繼續說其他話之前,管家離開了。
爆炸頭甩開朱辭鏡的手,怒罵:“操!你他媽幹什麼?有正常地方不住非住鬧鬼的屋?嫌命長還連累我!”
剛才捂嘴那一下,手心裡難免沾了點唾沫。朱辭鏡有點嫌棄,一邊拿帕子擦手一邊将爆炸頭打量了一番。
爆炸頭被看得有點虛,嘴上卻不肯露怯:“你,你看什麼?裝模作樣,披身皮就真把自己當紳士了……”
朱辭鏡笑了一聲。
“沒什麼。就是看你面相,大概活不了多久。”手帕被他扔進垃圾桶,再看過來時,那雙上挑的丹鳳眼裡盡是嘲弄,“也對,我不該攔着你。等管家給你換了房進去和其他住客開party,到時候他們活潑你油潑,還能成全一道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