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你正盯着某一處發呆,突然從旁邊傳來一股力道,你被推的踉跄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你狼狽又詫異地回頭,卻發現對你動手的并非你猜測的香月等人或是不小心撞上你的陌生人,而是上園花織。
隻見上園全身濕透,側臉紅腫,眼下的黑眼圈很重。此刻氣喘籲籲地站在你的面前,眼神仇恨地看着你,仿佛你做了多對不起她的事。
你極其疑惑,歪了歪頭發現實在想不通,正要開口詢問,上園已經指着你開口了,表情崩潰聲音尖利。
“全都是你的錯!”
什麼?你做了什麼?
“明明她都答應我了,那次本來應該是最後一次,可是,都是你,都是因為你,用一副虛假的救世主的嘴臉,自以為是的來幫我。”
聽見她的話後你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事情朝着你出乎意料的方向發展了,你沒想到你會被被霸淩者質疑多管閑事。
“不是這樣的,沒有最後一次的,她們的話是不能信的,她們隻會一次又一次地試探你的底線,然後越來越過分。”你看着她語重心長地說。
“你胡說!你懂什麼!你被老師和那些男生保護的那麼好,你怎麼會懂我經曆了什麼。我已經被折磨到,哪怕明知是欺騙我的話我也會下意識去相信,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萬一這一次過後她就放過我了呢。”上園激動又崩潰地看着你,
“可是,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假惺惺的幫助,她們現在明面上收斂了,但背地裡對我卻越來越壞。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你看見上園的眼眶裡盛滿了眼淚,“這都是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
你知道這樣的認知是不對的,但你似乎不能義正言辭地指責上園把怒火遷移到你身上,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她隻是太痛苦了,她支撐不住了。
“可是,”你還是想再勸勸她,“不管我有沒有幫助你,隻要她們發現你不反抗或者她們發現沒有人阻止她們,就永遠會有下一次,要讓她們主動停手總歸隻是幻想,除非她們轉移霸淩目标,這樣你可能會稍微好點……”
“對啊。”你被上園打斷。
你看見她笑了,卻隻是皮笑肉不笑,表情瘆人,“你就是那個人啊,她們本來都快要轉移到你身上了,我本來馬上就要解脫了,誰知道你這麼頑強,還知道找人保護。”
“你說什麼?”原來上園早就知道香月她們打算對你動手,但她不但不告訴你,反而認為這是讓她解脫的最好辦法。
“我說,你可以救我的,隻要她們來霸淩你,我就得救了,而不是假惺惺的用口頭上的話幫助我。喂,要幫就要幫到位啊。”你看見上園完全變了個态度,毫無愧意地責問你。
“你去讓她們欺負你,這樣我絕對會由衷地感謝你。”上園身體上表現的依舊怯懦,但表情極為期待且理所當然地看着你,并朝你走近幾步。
你眼看着上園的表情和話語都逐漸瘋魔,忍不住後退一步,正好此時電車來了,于是你趕緊踏進車廂。
即便進入車廂你還是害怕對方跟着你進來,你下意識想要逃離,但卻見到對方沒有要上電車的打算。她隻是站在外面,緊緊地盯着你,嘴裡不停地重複:“你幫幫我,幫幫我,讓她們霸淩你,讓她們霸淩你吧。”
直到電車關上門,啟動,上園的身影漸漸遠去,你也能看到對方始終望向你的臉龐。
上園的行為讓你毛骨悚然,她已經被欺負地不正常,雖然你難以确認上園是否本心良善,但至少你可以确認香月她們的霸淩才是罪魁禍首,如果沒有她們,即便上園存在陰暗面也不會暴露在你面前。
你是否應該做點什麼?又能夠做什麼?
你相信如果你跟父母講清楚,他們會同意讓你轉學,但是其他人怎麼辦?上園怎麼辦?或許你的善良有些多餘,但要你在明知你認識的人在被霸淩,日複一複地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而你熟視無睹就這麼離開,你以後怕也難以心安。
你想要幫助上園等人的目的不是一定要救誰脫離苦海,你隻是因為不忍放任這種事肆無忌憚地進行下去,你隻是希望有人來告訴霸淩者他們是錯的,告訴被霸淩者還有人願意幫助你們。
你會盡力做到自己能做的,至于結果你不能強求,因為你本來力量也有限。如果你也被拉入泥潭無法自救,又談什麼救别人。
父母在身邊會好很多,但你的父母今天依舊是出差狀态。你想他們認為你最需要的就是物質條件,除此之外其他事都得排隊,所以如果你有什麼事他們也是鞭長莫及。你也知道他們在外工作很辛苦,如果不是不得已,你其實不想讓他們操心,所以即便是察覺到有危險,你也是努力适應環境盡力自救。
第二天上學前,你在超市裡買了個錄音筆,準備錄下香月等人霸淩别人的過程。作為一個老師比較喜歡的好學生,或許你說的話他會聽一聽,如果他不聽你就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來,能鬧大最好,最怕的就是被捂嘴被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