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過重導緻你晚飯時根本就沒胃口,飯桌上時父母擔憂地看着你猶豫着提出了為你轉學的想法。
原來自從那次霸淩過後,你的成績下降的很厲害,最近幾天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們害怕是霸淩事件給你的影響太大,繼續留在那個學校會讓你的狀況更加糟糕。
你安慰他們不是霸淩事件的原因,隻是最近有點累,但顯然他們不接受你這個沒什麼說服力的理由。不過你也沒太放在心上,反正你的父母不可能會不經過你就直接讓你從學校退學,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解決富江這事,隻要得知他仍然高傲地過着他的生活,你就不會再管了。
但是真的很奇怪,富江就像一個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旅居者,他來時大張旗鼓引人注意,消失了卻又悄無聲息無人過問,就好像除了你之外,無人再關心他的去向。
周五上學,預料之中的失落,富江依舊沒來上學。你多希望他真的隻是轉學了,可是無數殘忍可怕的猜想不停地湧入你的腦袋,你很擔心他遭遇不測。
下午上課時,你不自覺又開始走神。
或許你應該回想一下他是從什麼時候消失的,這樣應該能找到他消失的契機。
你記得剛好就是一個星期前的周五,他就已經沒再出現在學校裡了,當天發生了什麼嗎?不對,從前一天的中午起你就沒再見過他了。如果仔細回想的話,當時你們解散離開時還有幾個班人數沒到夠,那些班級裡有富江的班級嗎?
好像是有的,你還記得你當時還有些慶幸沒跟富江他們班一起離開,所以說他們當時就是人沒到齊,那沒到那個人會是富江嗎?
不行,一旦想到這個可能你就迫切地想去證明,即便知道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即便是他當時暈倒在森林,現在也不可能還留在那兒,但你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是想親眼看看,否則你無法安心。
這導緻你第一次在還沒放學時就逃學了,找了個借口騙過門衛大叔你就溜出了學校,一出學習就直奔當時那個森林。
半個小時後,你已經身處那片森林。你在當時參觀的那個寺廟周圍徘徊查看了很久,但很不幸,什麼都沒找到。
就在你失望地打算離開時,有幾個老人突然步履匆匆地從森林深處走出來,他們臉上都帶着惶恐的神色,他們看見你後就擔憂地開口:“小姑娘,你快别往裡面走了,快回家去。”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你下意識詢問,心裡同時升起不好地預感。
那個老爺爺面色很難看地降低聲音:“裡面死人了。”
幾乎一瞬間你就懵了,無意識地重複:“死人了?”
“對,看着太慘了,我們先去寺廟裡找些人,你也快回家吧。”一個老奶奶勸着你。
但是你根本就聽不清他們說什麼,耳朵裡一直重複着“死人了”三個字,心髒一下又一下在你的胸腔裡重重地敲擊着。
你害怕極了。你聯想到富江那些詭異的同學,在你詢問他們時他們異常的反應,以及多天來毫無消息的富江。
你腦子很亂,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幹什麼,可是反應過來時你發現你已經往森林深處走了一段距離了,意識到這一點後你微微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
終于,你發現不遠處出現一個山洞,山洞前散落着一些個人物品,大概是那幾個老人慌亂中遺落的。
那麼那個死人應該就在山洞裡了吧。
你不知道你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一步步接近那個山洞的,你隻知道每靠近的一步你都走的無比艱難。
你最終看到了那個死人,他側躺在地上,身體呈拳鬥姿勢,身體旁的地上殘留着已經變成黑色一大灘看起來像血迹的痕迹。
你能勉強從他的身長判斷出他是個男性,但你完全看不出他是誰。
因為他是被燒死的。
他的全身都被燒成了焦黑的顔色,燒的隻剩下骨頭,你似乎還能從他空洞的眼眶和扭曲的嘴巴裡看出他因為痛苦而猙獰的表情。
你因為第一次看見被燒死的人而恐懼地全身脫力,周圍沒有可以依靠的樹木,所以你隻能跪倒在地用手臂勉強地支撐着身體。
因為屍體的模樣完全無法辨認,所以巨大的恐懼之餘你心懷僥幸。
這時撐在地上的手掌突然摸到了一個冷硬的東西,你撿起那個東西,發現是一個很眼熟的紅色手鍊,眼熟是因為你曾在隔壁班的同學的手上見過這個東西。
手鍊中間吊着一塊小銀牌,從上到下刻着一個愛心,和“かわかみ とみえ”——川上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