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緻認同他的提議,但考慮到許朝晞可能會因為驚慌害怕而無法奔跑,陳晏和帶着她直接守在樓梯口那裡,鄭可笛陪着張思明在房間裡按好了警報器再撤離。
等到一切各就各位,張思明按響了警報器。
事情卻在這一刻發生了一些偏差,守衛A确實按照張思明的設想,沿着順時針的方向前進搜查。
守衛B,原本也要和守衛A一起,但是他的耳機裡響起了剛才帶許朝晞他們進場的工作人員憤憤不平的聲音:“小野,你按逆時針方向走,你後面就躲了兩個,不用抓,吓唬吓唬。”
叫小野的守衛突然調頭,眼神鎖定了另一條路上的許朝晞和陳晏和。
許朝晞的本能告訴她,跑,馬上跑。
但她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她隻感受到壓迫感撲面而來,在恐懼和求生本能的夾擊下,她勒住陳晏和的脖子,向上一跳。
陳晏和在沒有一絲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仍然穩穩接住了她。
他們火速向與預定目标相反的方向撤離。
等跑到走廊的拐角處,和剛拉完警報撤離的張思明鄭可笛一組正好遇上。
張思明首先被他倆逃生的姿勢所震驚,但在前有敵人後有追兵的情況下,根本來不及調侃兩句,他拽着大家就閃進了附近的一件牢房裡,四個人都躲在這間牢房的櫃子側面。
許朝晞的雙腳踩在了地上,但手臂還環住陳晏和的脖子,她一動不動,站在陳晏和的背後,緊緊地貼着他,連呼吸聲都淺了許多。
等守衛路過他們的房間,一起走入警報的房間後,張思明極小聲地說:“走走走!”
陳晏和沒有猶豫,說:“上來。”
許朝晞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她直接按照指令跳了上去。
等四個人終于安全進入休息室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緩和過來的許朝晞,紅着臉從陳晏和身上下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當時大腦完全空白了……”
陳晏和還沒回答,倒是張思明咧開嘴笑了:“幸虧讓你和陳晏和一組,換個人這種情況下可怎麼辦,這樣吧,接下來就固定你倆一組,我和笛子一組吧。”
許朝晞原本想要反駁,但一想到剛才的場景,不免心虛,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隻是悄悄看向了陳晏和。
陳晏和沒說什麼,點點頭:“可以。”
四個人在房間裡開始解密碼找線索,許朝晞膽小,即便是在看似安全的房間裡,她也是扒拉着陳晏和的胳膊,基本維持一起行動的狀态。
休息室裡最重要的線索是鎮長的日記,通過日記,他們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不知從何時起,鎮子裡老鼠成災,許多人家都生了病,一開始鎮長并沒有放在心上,但久而久之病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他自己也得了病。
他開始到處尋醫問藥,一位巫師告訴他,必須要用兒童幹淨的鮮血才可以治好這種病,鎮長半信半疑地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病真的逐漸變好,後來這件事又被很多其他貴族知道。
病魔的威脅讓大家喪失了理智,整個小鎮的貴族先開始是抓一些流浪的孩子,小鎮裡的流浪兒童越來越少,所剩無幾,但生病未愈的貴族還有很多,于是他們開始買一些窮苦人家的孩子。
明面上說是買進來做仆人,實際是達到自己那肮髒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等這些孩子失血過多去世後,他們會補償一大筆金錢給他的家人,并對外宣稱是老鼠的病傳染了孩子,孩子不幸去世。
他們四個,就是被賣給了鎮長。
故事的真相十分殘酷,現在,他們四個要找到休息室裡鎮長的密道逃出去,在明日的鎮長的清晨演講上,揭露鎮長和貴族們醜惡的嘴臉。
密道的門就藏在休息室的衣櫃裡,裡面是一個向上爬的梯子。
大家依次從梯子爬上去,光線漸漸明亮了起來,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小的演講廳,鎮長正西裝革履坐在講台上方,口若懸河鼓勵大家團結一新抗擊疾病。
廣播裡響起了這四個孩子的聲音。
“他是騙子!”
“鎮長是幕後黑手!”
這個時候的許朝晞他們,更像是這場鬧劇的旁觀者,他們站成一排,觀賞着NPC們的演出。
鎮長看到了他們四人,驚慌失措,但仍試圖挽回:“胡說!這些孩子瘋了!快把他們抓起來!”
但廣播裡響起一個稚嫩有力的童聲:“我手裡有證據,看啊!這是鎮長親手寫的日記!他和這幫官員貴族們,都在吸孩子們的血!”
鎮長還在垂死掙紮:“不是我!是老鼠!是那些老鼠的錯!”
那些原本坐在下面聽演講的民衆們向許朝晞他們走來,伸出手。
張思明反應過來,把按照剛剛提示要求帶上的日記本遞出去。
一個人接過,大聲朗讀了裡面幾句話,越來越多的人憤怒地向鎮長沖去,嘴裡大喊着“騙子”“罪人”。
鎮長被憤怒的百姓淹沒,然後燈光一滅。
漆黑的環境裡,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許朝晞本能地再一次抓住了身邊的胳膊。
陳晏和感覺右邊一緊,側頭,看到女生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稍稍退一點,藏在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胳膊。
他不免有點好笑:她今天,好像長在了他身上。
但好在,這一次沒有黑太久,燈再一亮,鎮長已經被綁起來,一群身着鳥嘴的黑衣人登場,旁白緩緩道來:鎮長的惡行被揭發,鳥嘴醫生入駐小鎮,發現小鎮并不是傳染病,而是因為當地食用的水被泛濫的老鼠污染,隻要清理好老鼠,用幹淨的水源,大家的病都會好。
至于孩子鮮血治病一說也并不存在,之所以看起來有用,是因為鎮長和貴族們在飲用鮮血之後,減少了對污染水源的攝入,病狀自然減輕。
最終,鎮長、貴族和巫師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許朝晞他們也順利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