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軍訓持續了近兩周,在正式開學前的周五,他們迎來了盛大的閱兵儀式。沈安佑因為軍姿标準,身高合适,被評選為标兵。閱兵時,他就走在外國語學院方陣的最前方。
往年,外國語學院因為人數較少,女生占比較高,在集體檢閱的時刻,喊号的聲音和氣勢總是看起來弱了一些。但今年,但從沈安佑力道十足的正步和铿锵有力的帶喊來看,今年也許和其他學院從質量上有得一拼。
大多數迎新志願者都會來觀看新生閱兵,一是發揮餘熱,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可以幫忙處理;二是湊個人頭,畢竟也是剛剛踏入大學的學弟學妹們的首秀,觀衆席總不能空空蕩蕩的。
陳晏和自許朝晞生日之後,就一直留在學校裡。大多數時間他都會去圖書館自習,再開學就是大三了,對于他這樣一個目标清晰的人來說,已經要開始着手準備安大的保研申請了。
甚至為了以防萬一,保研如果沒有通過,他還要做第二手準備——考研。
當然,以他的績點來說,保研失敗的概率是比較低的。所以他的大多數精力還是先用在了方案一的準備上。
今天是新生的閱兵儀式,許朝晞作為志願者會出席,他就跟着一起來看看。
閱兵從早上九點就開始了,許朝晞穿着志願者服裝出現的時候明顯還不是很清醒,一雙眼睛有點呆滞,旁邊的周晴說一句她嗯一句,直到聽到一句“好了去觀衆席吧”,她耷拉着腦袋,半眯着眼睛,邁着緩慢沉重的腳步挪動着。
周晴不放心地拖着她,她還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早上還沒來得及去吃個雞蛋灌餅!”
直到兩人來到觀衆席,在清一色的藍綠色志願者服裝中,穿着白色T恤的陳晏和格外明顯。
許朝晞霎時來了精神,她揮揮手,坐到他旁邊的空位上,周晴跟着一起挨着坐了下來。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仿佛一不留神成為了電燈泡一樣的存在。
許朝晞一坐下來,陳晏和就遞給她一份早餐,是他們一起出去街頭采訪時,偶遇的那家的煎餅果子。
許朝晞“啊嗚”一聲,接過手來。
煎餅還熱氣騰騰的,她拉下外面的塑料袋,咬上一大口,眼睛眯起,鼻子輕皺,一邊咀嚼一邊感慨:“雖然沒有雞蛋灌餅,但是煎餅果子也是讓人幸福十足啊!”
然後,她和他,都看到了旁邊兩手空空,努力移開視線的周晴。
陳晏和有些抱歉:“是我疏忽,隻帶了一個。”
許朝晞則看了看自己咬過的煎餅,問:“你介意嗎?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吃一個!”
這怎麼好意思,這可是陳晏和學長專門給你帶的。
周晴連忙擺擺手,說:“不不不,不用了,我早上吃過飯,現在還很飽。”
然後,她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了個來回,又看向遠處站起來的志願者隊長,指了指那個方向,說:“我看隊長站起來了,可能有什麼需要幫忙,我去看看。”
許朝晞正在咬第二口煎餅,聽聞“需要幫忙”,也半起身:“什麼?我一起我一起!”
由于嘴裡還有熱乎的食物,咬字并不是很清晰,但不妨礙周晴理解她的意思,她正要把她按住,卻看見另一隻手,白皙修長,率先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先吃,需要的話,我去好了。”
周晴如臨大敵,腳下生風:“不不不!都不用了,我去就好了,你們坐,你們坐。”
然後不等兩人反應,飛速逃離。
許朝晞終于把剛剛那口飽滿的煎餅果子吞了下去,眨巴眨巴眼,看向身邊的罪魁或說,問:“她不會,誤會什麼了吧?”
沒想到對方一挑眉,說:“哦?也不完全算誤會。”
好吧,他确實喜歡她,她……也還不能完全說不喜歡他。
這麼一看,确實不能算“完全的誤會”。
不知是不是周晴和志願者隊長打了招呼,接下來一段時間裡的志願者工作,都沒有落在許朝晞的頭上,她在位置上看着周圍的同伴陸續被叫走,憤憤地看向一旁的男生。
男生倒是泰然自若,手裡甚至還拿着一本原版書,一副不被世俗打擾的安靜模樣。
憑什麼打擾了她的工作,他還能好好學習?
不行!
許朝晞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書,兇巴巴地看着他。
他視線随着書本被抽走,一路流轉到她身上,既有些無辜,又有些無奈,最終,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你不想我看,就先不看吧。”
什麼鬼!搞得像她是三歲小孩一樣。
她正要反駁,一名身着軍裝的男孩疾步走到他們面前,語氣焦灼:“學姐,外院有個女生有點不舒服,能麻煩你幫忙去看看嗎?”
問完這句話,這名男孩的眼睛還在他們兩人之間打量了起來。
許朝晞聽着聲音有點耳熟,一扭頭,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沈安佑。聽到有人需要幫助,她顧不上剛才要和陳晏和的抗議,馬上起立,毫不猶豫:“在哪裡?你帶我去。”
沈安佑扭頭,用餘光看到,許朝晞身邊的白衣男孩也跟着站了起來。
他有些難過,學姐,不會已經有男朋友了吧?
但這個時候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同級的女生還難受着,他帶着兩人一起來到操場旁邊的小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