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淤洛默默觀察着孟師棠的言行舉止,真是個荒唐的人,如此的傲慢,可她快失去一切了。
自己幫她,會有危險,成本太高了,祖父多年未來京城,真的能做出對的選擇嗎?
“皇後娘娘,姒陽郡主來做什麼,臣妾記得她已經辭去女官的職務了。”上官玢緩緩開口,她的聲音有些中性,聽起來冷冷的。
女官,在場的多數人很快就想起了冊封大典,如今坐在末位的少女一襲黑衣,為皇後冊寶。
那場面,好似擁有權利的不是皇後,而是她,是她把權利施舍給了皇後。
“西宮偏僻,郡主待久了必定無聊,每日來後宮走動,也能多說說話,”徐明月裝模作樣的說着,對孟師棠的監視好像變成了對她好。
上官玢低聲笑了笑,看了眼孟師棠,又看向皇後。
“這怕是不妥吧,姒陽郡主并非是宮妃,晨昏定省是宮妃的事,皇後娘娘如此,讓他人如何看待呢?”
孟師棠偏頭看向高位,看來皇後娘娘的日子也不好過,上官家在前朝都是些言官谏臣,說話難聽,這上官玢的最也是一脈相承。
看來,她有意宮鬥,這與楊淤洛比起來似乎更勝一籌,可以好好談談。
“淑妃,本宮體恤姒陽郡主,怎麼你有什麼異議嗎?”徐明月有些不悅,上官玢家并不顯赫,如今說這種話讓自己難堪,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皇後娘娘息怒,臣妾并無此意。”上官玢倒是說的輕巧,一句并無此意,連解釋也沒有。
一個請安下來,孟師棠一句話都沒說,徐明月也沒有多留她。
“姒陽郡主。”
一道聲音從背後叫住了孟師棠,是楊淤洛。
“楊美人?有什麼事嗎。”孟師棠回轉,看着楊淤洛。
楊淤洛上前幾步,低聲說道,“郡主如此招搖,可想過日後?”
“日後?”孟師棠微微擡眉,笑着看向楊淤洛,“誰的日後?”
楊淤洛不做聲了,孟師棠看着她這副不争氣的樣子,也是無語。
“做事不必太謙卑,這裡是後宮,立場也要明确,我看今日局勢就很清晰,還有,别人的人用不得,盡快把眼睛除掉。”
這也太不谙世事了,聰明在哪裡了,真是的。
孟師棠幾日往返于西宮,鳳銜宮,慈甯宮之間,為什麼不去司禮監,因為不想。
日子這麼過很快,濮陽王入京的消息傳到了西宮,皇帝開設宴席。西宮的主子也要參加。
太後有意拉攏,早早囑咐了孟師棠配合計劃。
“郡主,這是太後特意為您定做的。”慈甯宮的嬷嬷一早就帶着華服珠寶來到了西宮。
鄭孟兩家吸食國庫二十年的外戚,這樣的境地還能耗費巨大,隻為制作華服珠钗,孟師棠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
“多謝太後娘娘體恤,這一路遠,嬷嬷吃盞茶再走。”
到了晚上孟師棠換好了太後給的衣服,祥雲暗紋紫色立領對襟琵琶袖長衣,杏白孔雀妝花織金馬面,頭發盤成最時興的三绺頭,用純金的花卉頭飾點綴,無比奢靡。
走至西宮門前,又發生了尴尬的事,孟師棠有專用的座辇,但是西宮娘娘江淑林沒有。
“娘娘,實在抱歉,我先行離開了。”
江淑林淡淡點頭,她不看重這些。
孟師棠很快就到了用來置辦宴席的和嘉殿,很巧,鄭玉梅也剛到。
“母親。”孟師棠快步上前行了一禮。
“哎呦,我的寶貝棠棠,母親瞧瞧,”鄭玉梅看着孟師棠的打扮就知道,自己的姐姐又要搞事,“我的棠棠就是漂亮。”
“你姑母讓你做的事太危險就不要做了,母親擔着呢,”這句話鄭玉梅說得很輕。
孟師棠不知如何回應,隻能點頭。
“好孩子,我們進去吧。”
入了和嘉殿有專門的宮女為每位賓客引路,孟師棠和母親的座位不在一處。
“師棠!這兒。”孫蝶語揮了揮手,滿臉興奮。
此時坐在不遠處的孫夫人盧錦已經黑了臉。
“師棠,你可知這次來的有哪些人?”孫蝶語一臉神秘。
“有誰?”孟師棠配合着她擺出疑惑的表情,當然她早就知道了,姜璇在前幾日就告知了她。
“這都不知道啊,我告訴你,特别不可思議,來的是老王爺和一個庶子,聽說濮陽王世子斷了腿,不便前往,你說……”孫蝶語沒有說下去,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孟師棠笑了笑,孫蝶語的話錯了,來的就是世子,至于為什麼說是庶子,無非就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