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裝扮似是要去參加京中哪位夫人舉辦的宴會,腰間卻佩了一把寶劍,層疊的裙擺之下,貼身之處,還有太後送的那把匕首。
免死龍牌被孟師棠塞着來高燒昏迷的孫蝶語手上。
自己不在,但願蘇昇可以放過她。
達桑桑一直沉默着,看着孟師棠的裝扮,她從未想過大盛女子也會提劍。
這樣一個仙女模樣的人到了啻挲會怎麼樣?達桑桑生在啻挲,知道啻挲人的手段。
孟師棠還未說什麼,營帳外一陣似煙花綻放的聲音響起。
“我們的人折過七成了,”紅鶴皺眉道。
姜璇的人折損七成,這是什麼概念?
所有和自己來北境的暗衛都是頂尖的高手,能讓他們傷亡如此慘重的,隻有兩種可能。
一,啻挲的人太厲害。
二,來的人太多了。
啻挲如此費心要殺了自己,究竟有什麼用?
“你怎麼确定我們出去不會被射死?”達桑桑弱弱發問。
孟師棠瞥了一眼她,歎了口氣道:“你覺得在你們啻挲人占優勢的時候,他們為什麼不沖進來直接把我殺了?”
“說的也是,”達桑桑點了點頭,環視四周,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有沒有刀什麼的?”
孟師棠沉默了一下,把腰上的劍取下,遞給了達桑桑:“看在你皇兄的面子上,我再信你一回,那好這把劍,日後要還我。”
劍到了達桑桑手上,孟師棠的劍比一般的劍輕,劍鞘上還裝飾了寶石,達桑桑拔劍出鞘,劍刃閃着寒光。
“走吧。”
孟師棠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紫洲和孫蝶語。
四個人命運都是未蔔的,這一去,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等着自己。
慶陽公主就是個例子。
不說其他的,孟師棠希望自己能活下來。
至少,再看一眼姜璇。
達桑桑把刀架在了孟師棠的脖子上,掀開了門簾,高聲喊道:“目标已獲,撤退!”
孟師棠看着滿地狼藉無甚表情,如她猜的那樣,這件事肯定和大盛内部有牽扯。
地上的屍體全是啻挲人和自己的暗衛的,沒有大盛士兵的。
能做到如此地步,除了徐明月,孟師棠想不出第二個人。
達桑桑這一嗓子讓所有人一愣。
姜璇的人聰明,看劍上沒血,孟師棠穿戴整齊,又見紅鶴在面暗示,馬上就撤離了。
啻挲人見孟師棠被控制了,也不再管那些暗衛。
孟師棠和紅鶴被啻挲人帶離了。
兩人被分别裝在箱子裡,一路颠簸,帶到了啻挲軍營。
箱子打開時,孟師棠已經置身于一個營帳裡了。
孟師棠被倒了出來,在箱子裡待了很久,出來時腰酸背痛,整個人都在發麻,無力的倒在地上,眼前也是一片黑。
還沒擡頭,摸着地毯孟師棠就知道,這裡可不是什麼監牢,一定是大人物的營帳。
“你就是孟師棠?”
一道聽着有些中性的聲音傳來。
孟師棠艱難的擡起頭,眼前的黑影還未散去,她極力想看清眼前人。
“真像啊。”
那人緩緩走近,帶着一陣陣鈴铛的脆響聲。
待那人到了孟師棠面前她眼前的黑影也散去了,擡着頭的孟師棠直直對上了一雙綠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帶着孟師棠看不懂的情緒,似恨,又似悲。
孟師棠看過這人的畫像,她就是啻挲皇後缇阿詩。
古人的畫像總是抽象,勉強辨認的出來是同一個人。
孟師棠用力掙紮起身,理了理衣服,扯出一抹笑,退後兩步,對着缇阿詩一禮。
“見過啻挲的皇後娘娘。”
鎮定自若,似是在大盛宮廷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缇阿詩見孟師棠如此大笑。
“你們大盛人可真是有意思。”
缇阿詩走向了營帳中的主位,手搭在墊着皮草的扶手上。
“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啻挲大營。”
“還不害怕。”
“害怕。”
“可我看不到你的害怕。”
孟師棠擡起頭微微一笑:“皇後娘娘覺得什麼樣是害怕。”
缇阿詩也笑了,手撫着手下的毛。
“你以為你為什麼來?”
孟師棠依舊從容回答:“有人想讓我來,我便來了。”
“誰想你來?”
孟師棠搖了搖頭,不語。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她現在算得上是俘虜,若是這些事太明白了,對她來說不好。
點破了,說不定她現在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