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折煞我了,我已有婚約,怎麼可以再嫁呢?”孟師棠微笑回答。
“我聽說郡主在大盛深受你們國家的帝母器重,想要把你培養成一個皇後,我這裡有一個王妃的位置,未來也可以成為皇後,你覺得怎麼樣?”
孟師棠依舊笑着,缇阿詩打聽的倒是清楚,也不知到是從什麼時候盯上自己的,非得強留自己打得又是什麼主意。
王妃如何?王後又如何?受人擺布,人人操控,坐的再高也沒有任何意義,終究是傀儡一個。
隻要蘇昇折在這裡,自己回了大盛,王妃,皇後,皇太後,都沒有自己的日子舒服。
再說了铎多王是什麼鬼,别說見了,在此之前,聽都沒聽說過,萬一是什麼糟老頭子,或者超絕花心菜,自己以後可就有的受了。
誰信缇阿詩的話就是真沒腦子。
孟師棠微不可查的收了笑,說道:“記得十二歲的時候,因為太後離宮巡遊,在家住過一年左右的時間,那時有個洛陽的世交小公子住在孟府,和我玩的很好,他回家時說要與我家結親,本以為是玩笑,不成想兩月之後江南來了定親的帖子,當時年幼,正是會沖動的時候,但是……”
孟師棠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們隻是朋友,談婚論嫁,就不合适了。”
言下之意,孟師棠的人生,隻能她自己決定,别人無法幹涉,過去如此,現在也是,未來更是。
孟師棠又看了眼達珂,這番話也是說給達珂聽的,她可以結交很多朋友,她包容很多人,但是愛人和朋友不一樣,愛人需要更深的靈魂共鳴。
都是在皇室風波中生長的女人,缇阿詩自然是聽得懂孟師棠的話。
但是達珂就不一定了,他聰明,但感情上的事,不是誰聰明誰就是開竅的。
好不巧,達珂在感情上就不聰明。
聽孟師棠這麼說,缇阿詩也隻是一笑,轉頭看向達珂,問道:“铎多王,你怎麼想?”
此言一出,孟師棠心中一驚,本以為铎多王是缇阿詩拿出來的一個擺設,結果铎多王是蘇昇。
這麼說,缇阿詩有扶持達珂的意向。
孟師棠默默看了一眼達珂,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達摩多年求之不得,現在居然是達珂的觸手可及。
一時之間她有點看不清,在京城時,她便覺達珂做事可以,但心智不夠成熟,這樣的誘惑擺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抵禦住。
達珂回看向孟師棠,孟師棠微微皺眉,别開眼。
達珂心中怎麼想,孟師棠不知道,但是,此事一定要告知大盛。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過去的人不合适,不代表眼前的就不合适。”缇阿詩依舊堅持。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孟師棠大概也知道缇阿詩為什麼要讓自己嫁給達珂了。
缇阿詩自己走過的路她不希望有第二個人走,達珂現在好歹是個繼承人,他的妻子出身不能太低,但倘若達珂娶了一個啻挲大部族的女子,就會有很大的概率通過妻子的母族擺脫缇阿詩的控制。
讓達珂娶自己才是最好的,自己是大盛的郡主,雖然不是啻挲人,但名頭看起來也算光彩,彼時自己嫁到啻挲,無親無故,無依無靠,隻能依靠缇阿詩。
這樣一來缇阿詩不僅能控制新的帝後,還有可能牽制大盛,一石二鳥的美事。
可是孟師棠怎麼會讓她如願呢?
太後給自己的匕首還綁在腿間,這是最壞的打算,便是死,也不能讓缇阿詩如願。
不過孟師棠有辦法讓自己活下來。
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但也隻有這個法子了。
孟師棠決定殺了達珂,隻要把棋子毀了,布局者又該如何呢?
如今的情況很分明了,這麼做對不起達珂,但自己活着回到大盛才是最重要的,若是達珂可以站在自己這邊說不定還能活,若他執迷不悟,一心向着缇阿詩,那也不能怪自己了。
孟師棠開口道:“可否讓我再想想?”
缇阿詩見孟師棠這麼說也沒有再次逼進,笑着說道:“那是自然,大盛和啻挲的仗還沒打完,等你過幾日想好了再來找我便是。”
“還有一事相求于王後。”
來一趟不容易,孟師棠想打聽紅鶴的事,若是缇阿詩能讓紅鶴回到自己身邊那是再好不過的。
“你說吧。”
“不知我的婢女紅鶴現在身在何處?”
孟師棠問的委婉,沒有直接向缇阿詩要人。
缇阿詩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反問:“郡主可是覺得不太方便?”
聽缇阿詩這麼說,孟師棠也不急,能溝通就是好,回道:“幸得公主照拂,但總不能一直勞煩公主。”
缇阿詩但是也不介意讓紅鶴回去,說道:“他的腿傷未愈,過幾日,我就把她送還給你。”
“多謝王後。”
孟師棠暗暗松了一口氣,本以為紅鶴會被缇阿詩解決了,沒想到分别這麼多天是在療傷。
既然孟師棠來時都已經看到了軍營,回去時缇阿詩也沒給她蒙上眼睛。
達珂陪着孟師棠離開,兩人慢慢的走着。
“你會接受嗎?”達珂問道。
“接受什麼?”孟師棠偏頭笑着回問。
北境的冷風吹着她的腮,有些微痛,天已經完全黑了,火把明明暗暗,一雙美目在夜色中映射出微微亮光。
不管是穿着大盛的寬袍大袖,還是啻挲的衣衫,孟師棠都是這樣的美,美得不可方物。
達珂在孟師棠的視線中呼吸一滞,一時之間沒有接上話。
等孟師棠收回了目光,他才反應過來。
“就是婚事。”達珂有些不好意思。
孟師棠沉默了一瞬,停下了腳步,看着達珂的眼睛:“你覺得,我喜歡誰?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