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自己的身形已經暴露。難道這冰蝶隐身隻能維持一段時間?
随後她就被趕出白鳥書塔。
那人推了她一把:“不知道規矩嗎?沒付錢還想進來。”
塔塔洛斯後退幾步穩住身形,有幾個路人聽到動靜紛紛側過頭來。
她擡起藍眸,反問道:“以前不是都不要錢的嗎,白鳥書塔難道是你家開的嗎?”
那人道:“不知道白鳥書塔是由學生魔法協會管的嗎?會長大人明确說了,隻有付十銀币才能進來。”
“怎麼了?”捷夫從白鳥書塔走出來,姿态優雅。
“會長大人,她不付錢就偷進書塔,被我發現了。”
捷夫看向塔塔洛斯,語氣溫和:“芙納,這是規矩。”
塔塔洛斯不服氣:“白鳥書塔是屬于學院的,不是學生魔法協會的,捷夫。”
“會長大人可是四大家族之一卡德維亞家族的長子,卡德維亞公爵現在可是王上現在身邊得寵的臣子,會長大人的規矩誰敢不遵守?”那人跟捷夫的小跟班似的,一口一個會長大人,在捷夫旁邊冷嘲熱諷,“你不是卡門大小姐嗎,怎麼還在這讨價還價?不會連十銀币都不願意花吧?”
捷夫皺眉:“對呀,十銀币你應該付得起吧……算了,這次就當我請你吧。”說着他側身讓出大門。
塔塔洛斯凝視着他的眼睛,一言不發。
捷夫的小跟班:“會長大人都大發慈悲地讓你破例了,還愣着幹什麼?”
良久,塔塔洛斯嘴裡爆出一句粗口:“我去你的。”然後轉身離開。
捷夫的小跟班:“你……你站住!”
捷夫微微一怔,他沒有料到外表乖巧的芙納居然會這麼跟人說話。琪伊詩說的對,她果然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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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要一杯愛麗絲之夢。”塔塔洛斯在酒館的吧台前坐下。
這家酒館開在學院某個角落裡,名字叫“鲛落”,内部裝修運用渾厚的暖色調,古樸而優雅,空中彌漫着酒香和煙熏肉的混合氣息。
她以前最喜歡喝愛麗絲之夢,她喜歡那種喝下去後輕飄飄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們這兒沒有那款酒。”
塔塔洛斯眨了眨眼。
也對,她喝愛麗絲之夢都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那就來杯冰海黎明吧”她看了眼菜單說。
很快一杯冰海黎明就端了上來,酒水呈現出深邃的藍,透白的冰塊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裡面還撒入了星砂,點綴着點點星光。
塔塔洛斯抿上一小口,口感清涼辛辣。
“酒喝多了傷身。”織格在她身邊坐下,身後長發被他随意用絲帶綁起一個低馬尾,白皙的脖頸皮膚裸露在外,塔塔洛斯似乎看到他的後脖頸處有一塊暗紅色的類似胎記的東西,沒等她瞅仔細,那塊暗紅又被他的頭發遮住。
“那我就讓身體看看誰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酒液冷光微漾,塔塔洛斯又抿了一口,“你叫我來到底什麼事?”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貝厄湖?聽說運氣好的可以在湖底找到很多寶藏。”織格道。
聽到“貝厄湖”三個字,塔塔洛斯覺得她好像在哪聽過,但想不起來在哪裡。
織格見她那錯愕的模樣,道:“就是學院那個存在兩種顔色的湖。”
塔塔洛斯想起來了,她聽捷夫提起過那座湖。
“你是在邀請我嗎?”
織格将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湖底肯定還有其他同學,我怕暴露我真正的實力。但是如果你在我身邊,那一切就好說了。”
“再說了,你還記得你欠我一百銀币嗎?”
塔塔洛斯:“……”
自己還真就莫名其妙跟他簽上勞務合同了。
沒辦法,誰叫她欠人債呢。
貝厄湖剛好就在酒館門口處,走到湖邊,塔塔洛斯望着那欄湖水,粼粼水面映出兩人倒影:“直接跳下去就可以了嗎?”
“對,直接跳下去。”織格收回目光,“要不是學生手冊上有說明,誰能想到綠湖是被詛咒的湖,黑湖才是正常的呢。”
“咕咚——”
落水的聲音在織格耳側響起,轉頭一看,塔塔洛斯居然不見了蹤影,隻有綠色的湖面上蕩起一層層漣漪。
織格:“?”
她剛剛不會跳下去了吧?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跳進了綠湖!綠湖是禁區她不知道嗎?
織格在湖邊猶豫不決地徘徊了一會,綠湖是學院的禁區,明令限制學生禁止進入,曾經進去的學生全都被湖水吞噬,再也沒有回來過。
最後他咬咬牙,調轉腳尖,轉身離開貝厄湖。
兩分鐘後,粉發粉瞳的少年又走了回來。閉上眼,一躍而進綠色的湖水。
塔塔洛斯再次睜開眼,湖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寬敞無比的大廳,眼前是一座宏偉而高的舞台。
而自己坐在觀衆席上,除此之外,周圍觀衆席上人員滿座。
但嚴格意義上那不能說算是“人”,他們的身體近乎透明,冰冷的死亡之息在他們頭頂盤旋嗚咽。
那應該叫“幽靈”。
幽靈的形成有兩種原因,一是逝世之人還有未完成的心願,靈魂徘徊在世間,二是出于某種原因,靈魂被困于生前逝世的地方,無法進行輪回轉世。
然而這大廳内,居然滿是幽靈。
也就是說,這麼多人都不肯或者不能進行轉世。
舞台燈光驟然亮起,金色的燈光打在舞台上,璀璨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