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魔族!魔族又回來了!”
鎮民們面面相觑,一臉驚恐。
騎士長臉色一變,他把劍收回劍鞘,湊近塔塔洛斯,壓低聲音:“你不應該在這裡說,這會引起民衆恐慌。”
塔塔洛斯看着他:“騎士長大人,人總要面對事實的,提前做好準備才能萬無一失。”
她把魔族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他長長看了她一眼,手按住别在腰上的劍,道:“魔族突破封印侵擾大陸,劫持帝國魔法師,我會把這件事如實禀告。”
神父着急道:“那我們的教堂怎麼辦?”
塔塔洛斯回望身後的廢墟一眼,乖巧地看向騎士長:“皇帝陛下會賠的,對吧?”
“……”騎士長沉默兩秒,“我也會把這件事禀告皇帝陛下,他會出資重修教堂。”
“我這是……”昏迷的西莫裡此時醒了過來。
“西莫裡伯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塔塔洛斯走上前。
“芙納?”西莫裡錯愕,“你怎麼會在這?”
塔塔洛斯:“我們換個地方說。”這個廢墟為背景實在不适合叙舊。
夜色籠罩,薔薇花藤爬滿庭院,在牆上搖曳着影子。花妖從影子中飛出,為衆人倒上冒着熱氣的花茶,她的翅膀上是閃爍的月光。
這裡是人魚尾小鎮上的一家旅館,老闆是一隻年老的精靈。這家旅館除了院子有火燒的痕迹,還算是完好無缺。
西莫裡朝花妖點頭緻謝,轉頭看向塔塔洛斯:“這次真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已經死在那兩個魔族手裡了。”
塔塔洛斯微笑道:“伯伯,你已經謝過我很多次了。不過,你是怎麼被魔族抓住的?”
能擔任帝國魔法師的都不是一般人,那兩個魔族怎麼看都不像是西莫裡的對手。
西莫裡歎口氣:“怪我太大意了,那兩個魔族僞裝成普通鎮民向我尋求幫助,讓我卸下防備。”
他擡頭望向木窗外的月亮,面色凝重:“今夜是三月重疊之夜,魔族已經是第二次錯過機會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等等,我有個問題。如果小鎮的時空波動是虛空之門引起的,但虛空之門不是還沒來得及被打開嗎?”織格匪夷所思道。
西莫裡搖了搖頭:“虛空之門或許會引起時空波動,但這次并不是虛空之門引起的。三月重疊本來就會擾亂周圍的時空,小鎮的暴亂隻是三月重疊的征兆。”
塔塔洛斯:“所以我們要關注之後大陸哪裡還會有這種時空波動的征兆,以此推斷出魔族下一個打開虛空之門的地點。”
西莫裡:“不是‘我們’,芙納,雖然你擁有了魔法,但你隻是個十八歲的孩子,不該操心這種事,這種事應該交給帝國。”
織格想起魔王黑烏戳破她身份的場景:“她……”
塔塔洛斯端起金粉色薔薇杯盞,抿了一小口茶,卻在桌子底下不動聲色地用力踩了織格一腳,讓他硬生生咽下去“可不是什麼十八歲的孩子”幾個字。
西莫裡:“你說什麼?”
織格有些吃痛地收回腳,咬牙切齒道:“我是說,芙納她也隻是擔心帝國的安危。”
西莫裡眼神贊許:“帝國的未來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我就放心了。這些年帝國過于安穩,以至于大多數人都安于現狀,貴族們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繼上次魔族第一次的計劃被爆出來後,王宮裡甚至有人懷疑你是在撒謊。但這次我們有了證據,足以讓那群被酒精麻痹的貴族清醒過來。”
桌子底下,織格一腳踩了回去,兩人的打鬧并沒有引起西莫裡的注意。
西莫裡喝光杯盞裡的最後一口茶,站起來道:“天色不早了,你們該去休息了。明天早上早點起來,騎士長會護送我們回潮汐之城。”
老精靈為他們三人安排好房間,塔塔洛斯的房間在二層盡頭的拐角處,織格和西莫裡住在她樓上。
薔薇花的香氣通過木窗飄散到房間裡,塔塔洛斯坐在窗前,心緒不甯。
帝國這來之不易的和平已經持續了千年,然而魔族顯然已經再次攪動原本平靜的水面,再堅硬的木頭也終将腐朽,随時被蟻蟲啃噬殆盡。
如果魔族真的卷土重來,她不知道帝國是否能掙紮出這場漩渦。
她長長歎出一口氣,風将她的歎息帶向月亮。
“塔塔洛斯~”織格的臉突然出現在窗前,吓得她身體本能地向後仰。
“織格?你有病啊?”她忍不住罵了出來。
織格倒挂在窗前,淺粉色的長發如簾幕一般在半空中散開。他跳進房間,随意地坐在她對面:“我來找你。”
塔塔洛斯:“好好的門你不走,偏要走窗戶。”
織格:“我就住在你樓上,走門要走到樓道那頭再下樓,然後再走回這頭,太麻煩了。還是直接跳窗方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