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格表情疑惑,似乎有些沒聽清:“嗯?”
塔塔洛斯:“嗯什麼嗯,你知道我一個人幹了多少活嗎?”
織格仍然耳聾中:“啊……”
伯胡茲校長的演講此時終于接近了尾聲,他高舉起一隻盛滿酒液的透明高腳杯,聲音高昂:“今天是一個特别的日子,讓我們舉杯,向魔法和奇迹緻敬。”
織格賤兮兮地沖着她舉起自己的酒杯:“向魔法和奇迹緻敬。”
塔塔洛斯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
她憤然喝了一大口酒,卻被辛辣的酒精嗆得直咳嗽。
織格見狀輕笑,舉着酒杯淺斟慢飲:“龍岩酒的度數比較高,享受烈酒宜小杯慢酌。”
禮堂的中央是一架比人高的豎琴,琴弦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自動撥動起來,發出陣陣動聽的旋律。
一隻身材矮小的地精從他們腳邊路過,他手裡的托盤裡端着幾杯花茶:“二位需要茶嗎?”
織格看都沒看一眼:“我不喝茶。”
塔塔洛斯正被酒精嗆得喉嚨難受,喉嚨裡仿佛燃着一團火,她端起一杯金盞花茶:“謝謝你,我要一杯。”
“你好像要失去你的舞伴了。”織格靠在椅背上,晃着酒杯說道。
塔塔洛斯隔着人群望過去,看到有個金發女生正邀請阿修尼斯跳舞,阿修尼斯紳士地答應了她,二人伴着音樂,相擁旋入舞池。
她收回目光:“沒關系,又沒有規定他不能和别人跳舞。”
“芙納?”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塔塔洛斯看過去,是琪伊詩。
琪伊詩手挽着一位粉發粉瞳的少年,戴着單片金絲框眼鏡,少年的眉眼和織格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明明帶着笑,卻令人心生寒意。
塔塔洛斯把目光轉回琪伊詩身上,微笑道:“琪伊詩,好久不見。”
面對塔塔洛斯的目光,琪伊詩漂亮的臉頰有些微紅,她支支吾吾道:“芙納,我要謝謝你救了我父親。希望你可以不要計較我以前對你做的事。”
塔塔洛斯粲然一笑:“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西莫裡伯伯,不是為了你。”
琪伊詩如釋重負地歎出一口氣:“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
塔塔洛斯:“捷夫還在閉關嗎,你沒和他在一起?”
“他家裡出了點事,不能來了,”琪伊詩向她介紹自己的舞伴,“這位是金澤·藍。”
塔塔洛斯瞥了眼織格,織格雙腿交疊,正晃着酒杯,動作輕挑卻不失風度。
金澤沖她颔首示意,她以微笑回應。
金澤望向織格:“織格,不跟兄長打個招呼嗎?”
織格擡眸回望他:“嗨。”态度極其敷衍。
金澤:“……”
金澤又望向塔塔洛斯:“這位可愛的小姐是你的舞伴嗎?”
塔塔洛斯直視着他的眼睛,微張了張嘴。
鏡片後的那隻眼睛裡閃過一抹晦澀的光,似乎能将她的靈魂牽引至彼方遙遠的夢境。
鼻尖飄來一股玫瑰香味,一些細小的波動在周圍的空氣中蕩開,如水面上的漣漪,塔塔洛斯有些眩暈地皺起眉頭。
“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塔塔洛斯耳邊炸開。
她低頭望去,透明的水晶酒盞碎裂在地闆上,紅色液體傾灑一地,泛着冷光。
“不好意思,手滑了。”織格笑道,語氣卻毫無誠意。
音樂掩蓋住酒杯碎裂的動靜,并沒有引來其他人的注目。
塔塔洛斯再次望向金澤,此時的金澤臉色蒼白如紙,卻仍然竭力維持着儀态。
他拽着琪伊詩離開後,織格開口沖塔塔洛斯道:“不要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會讓你陷入幻覺。”
塔塔洛斯露出得逞的笑:“我知道,所以我剛剛小小的懲罰了他一下。”
金澤的幻術和魔族的蠱惑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塔塔洛斯跟魔族打交道那麼長時間,早就摸索出來如何抵抗這些東西。
織格輕蔑道:“金澤那玩意兒,就是個交際花,還天天往身上噴香水,我最讨厭香水味了。”
塔塔洛斯轉頭望向被貴族小姐們團團圍住的金澤,琪伊詩則被他抛棄在旁邊。
“你總共就三個哥哥,有兩個哥哥都敵對我。貝侯達因為我坑他他才仇恨我就算了,我跟金澤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我?”塔塔洛斯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因為我吧。”織格叫住地精,讓他重新給自己端來一杯龍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