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駐守各地的銀翼騎士團都加強防備,一有狀況就向我彙報。不說了,我今日叫你們來可不是要和你們聊這個的。你們是帝國英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賞賜?”肯因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塔塔洛斯摸了摸自己掏不出一個子兒的口袋,有些寒酸且真誠地發問:“能給點錢嗎?”
肯因聞言低低笑了兩聲,他看着塔塔洛斯清澈透亮的眸子:“當然可以。”
看着内侍官擡着一箱箱閃閃發光的金币進來,塔塔洛斯的口水不争氣地從眼淚裡流了出來。
這些都是她的嗎?真的都是她的嗎?!
織格在一旁嫌棄地看着她:“你的出息就這麼點兒?”
要不是皇帝陛下面前要保持儀态,塔塔洛斯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她帶着微微幽怨的眼神看向織格:“你這種随手拿出二十萬金币來買赝品的大少爺當然無法與我們窮人共情。”
“……”織格反駁,“誰說我買的是赝品了?沒準學院大禮堂裡挂着的才是赝品。”
除了一堆金币外,肯因還送了她一盞精靈之燈。燈盞由藤蔓纏繞而成,幾朵鈴蘭花作為燈芯,潔白又小巧可愛。這燈盞可以治愈一切疼痛和傷口。
織格得到的是大畫家勞斯生前最後的一幅畫,《輪回》。
織格看着這張和自己前幾日從古董商手中購入毫無差别的畫作,内心萬千浪潮翻滾。
塔塔洛斯也盯着那幅畫,她從織格臉上讀懂了他内心的崩塌:“這……所以,學院的,你的,和皇帝陛下的,究竟哪張是赝品?”
織格手捧着畫,眼淚不争氣地流了下來:“我之前一直相信我的是真品,學院的才是赝品。沒想到真的居然在這,沒人敢騙皇帝陛下。”
塔塔洛斯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知情的肯因看着感情頗為融洽的少男少女,不禁懷念起自己的青春年少來:“我聽說藍少爺前幾天突然對賞畫感興趣起來了,不知道這個獎賞你可喜歡?”
織格心潮難平:“陛下送的,我當然喜歡。”
從王宮出來後,織格憤憤地對塔塔洛斯道:“我一定要把那個古董商找出來,他居然敢欺騙我。”
鲛落酒館。
藍家三兄弟圍坐在燈光昏黃的角落,酒館嘈雜,飄着濃郁的酒香。
貝侯達晃着酒杯,漫不經心地說:“金澤那事到底查出來沒有?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達歌仍然穿着他那身黑金法袍:“沒有。”
貝侯達輕哼:“希望他别真是得罪了什麼人,不然那人找上我們就麻煩了。”
自己的親兄弟成了個傻子不關心,卻隻關心會不會連累到自己。織格坐在最裡面,身子靠着椅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着桌子。
“别敲了,再敲把你手指剁下來喂我的風獸。”貝侯達不耐煩地斜了他一眼。
貝侯達是魔獸師,最近從永恒之森裡新逮捕了一隻風獸。
織格懶懶地笑着,收回了手:“脾氣真大,敲兩下都不行。”
藍家一共四位少爺,在場的隻有三個,金澤靈魂受損,原因至今也未查出。
達歌:“金澤這個樣子,已經相當于廢人一個了,家族會放棄培養他。”
貝侯達從來不掩飾他的傲慢:“那不挺好,選舉家主的時候又少了個競争者。”
說完他又意有所指地看向織格:“這都是神的旨意,弱者淘汰,強者生存,人就不該對自己配不上的東西抱有幻想。”
織格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聽說你今天早上被召入宮了?”貝侯達問他。
貴族間的消息一向傳得快。
甘甜的酒液滑入織格口中:“陛下說我為帝國立下功勞,誇我有膽識,是帝國的榮耀。”
“難怪父親那邊傳來消息,說咱們家受了賞賜,”貝侯達語氣酸溜溜的,“但要說該受賞賜的,也該是卡門家的那個堕落者吧,你隻不過在卡門對抗魔族時湊巧在旁邊罷了。”
織格糾正他:“人家已經不是堕落者了。”
貝侯達還惦記着入學考試那時的仇,語氣裡對塔塔洛斯沒一丁點好感:“我管她呢,誰知道她突然哪來的魔法,也許是接觸到了什麼禁忌詛咒。還有她那魔偶術,魔偶術失傳那麼長時間了,她怎麼可能掌握得了,絕對是有什麼禁忌詛咒在幫她……”
禁忌魔法誕生于黑魔法,能夠助人逆轉命運,但卻因為力量太過邪惡,在帝國是被禁止觸碰的存在。知曉真相的織格打斷他:“但你不得不承認她很強,她在禁湖底下可是一人對抗了幾百隻幽靈。”
貝侯達語氣非常不屑:“太強勢有什麼好,以後誰敢娶她。”
織格盯着他,神色不悅:“她以後也不一定要嫁人,别輕易定義别人未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