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廣惶恐難安:“聖人恕罪,臣不敢。”
安康帝卻瞧都沒瞧他一眼,起身徑直離去,錢四合緊忙跟上,匆匆回頭看了一眼殿内衆人的神色。
帝王離去,殿中的壓迫感随之消散。
三皇子見吳世廣還跪在地上,便道:
“吳将軍快起來吧,如今找人才是要緊事兒,如今紫宸門還未開啟,咱們兵分四路,給那賊人來個甕中捉鼈!”
說罷,又看向二皇子:
“二哥,你說呢?”
二皇子将手中折扇别在腰間蹀躞,親自上前去幫扶了一把:
“三弟說的不錯,隻是後宮的各位娘娘那兒也要派人過去說一聲兒,更要嚴加保護,若是那賊人狗急跳牆,以妃嫔們的安危做威脅,隻怕後果更不堪設想。”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一瞬,又很快若無其事的移開。
倒是二皇子又看向姜凝曜,問道:
“凝曜,你怎麼看?”
姜凝曜雙手一攤:
“反正我對這些也不感興趣,但皇伯伯的吩咐又不能不從。你們安排就是!”
二皇子點點頭,對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好,既然如此咱們兵分四路,吳将軍領着一隊金吾衛嚴守紫宸門,禁任何人出入。三弟帶着人去往長信殿以西的方向,凝曜去長信殿以北…..”
話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三皇子:“那二哥你呢?”
話被打斷,二皇子卻依然帶着和善的笑意:
“我自然是先去禀告皇後娘娘一聲,而後再去各宮娘娘處說明緣由……”
三皇子再次插話,嘴角勾起,帶着笑意:
“何必那麼麻煩,吳将軍嚴守紫宸門,咱們兄弟三個以甯德殿為界,東西北三個方向去搜尋,這一路上告知各宮娘娘就是了!最後再彙合,一齊往南搜尋,如何?”
二皇子接連兩次被打斷話語,卻也不惱:“好,按三弟說的辦!”
姜凝曜看着他們兄弟二人的暗潮洶湧,隻當作不知,加快了腳步邁出太極殿。
身後卻傳來三皇子的一聲喚。
“你這小子走這麼快做什麼!等等你三哥我。”三皇子一把攬住姜凝曜的肩膀,并排同行。
二皇子則與吳世廣跟在後面,眯眼看着前面二人勾肩搭背的身影。
“這陣子你鮮少進宮,又去哪潇灑了?怎麼不叫上三哥一起?”三皇子的語氣頗為熟撚,還帶着幾分笑意。
姜凝曜語氣散漫:
“你是大忙人兒,哪裡有空閑與我厮混,聽說皇伯伯把你調到城郊北衙大營去了?”
提及此事,三皇子臉上的笑意更深:
“你也知道你三哥我對舞文弄墨沒天分,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這身功夫。還記得小時候,你跟着何将軍學拳腳,時常與我比試,如今倒是越來越荒廢了。”
提及往事,姜凝曜眼中劃過一抹暗光,随即道:
“是啊,那時候我雖比你小,卻能打的你滿地找牙!”
三皇子朗聲大笑,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你這臭小子說話不讨喜的人毛病還是沒改,但你三哥我偏偏就愛聽你講,咱們都是直腸子,不像有的人,有九曲玲珑的心腸,彎彎繞繞的多得很!”
最後一句,他壓低了音量,嘴角帶着不屑的嗤笑。
不等姜凝曜說話,三皇子再度開口:
“我知道你不愛管這些閑事兒,但若是真逮住了那賊人,你千萬記住給我傳信兒,不然讓賊人傷了你就不好了!”
等到了紫宸門前,大半的金吾衛已經集合在此,一人領着兩隊衛軍各自走遠。
“頭兒,三位殿下去尋賊人,咱們就幹守着紫宸門?”
吳世廣身邊的副将蔣忠有些個不甘心的問道,在蔣忠看來這三個天潢貴胄都是繡花枕頭,而他們金吾衛的頭兒卻隻能跟守門小兵一樣。
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吳世廣面色無波,剛毅的側臉胡渣濃密:
“随他們去明争暗鬥,咱們不淌這攤渾水。但…..咱們得看看是哪個狗東西在金吾衛吃裡扒外?”
蔣忠一愣:“您是說……”
“無緊急事況,紫宸門落鎖不開,昨夜的事難道不算緊急?拿着怕賊人逃脫的幌子來敷衍我,真當我老糊塗了!”
吳世廣鼻孔冷哼一聲,不屑非常。
蔣忠此刻才恍然大悟,他伸出手在脖子上比劃:
“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瞞着,想在後宮之中把人給……卻沒想到,那人居然躲了過去,至今未曾找到。”
吳世廣擡頭看着豔陽高照的天,沒再說話,那人就算躲的過昨夜,怕是躲不過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