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縣官差:“無恥!下流!”
伏猛大怒:“你放屁!這還不是你們青玄閣的人先用的手段?去年高城縣是誰裝成我們雀白樓的人在那邊喝酒不給錢?還擺什麼算命攤子結果差點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大前年還因為打不過某個散人劍客,非要說是我們的人!該死的,還用的我大師兄的名,現在武林瘋傳我大師兄敗于一散人劍客之手!他那年還在門内帶孩子呢!哪來的鬥劍戰敗?真是好大的鍋!”
崂山官差:“什麼?那是你們青玄閣的人幹的?”
羅果果:“不可能啊,我們這邊的人何至于此....一定是誤會!不過陳年舊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人要往前看,還是不能證明的事....難道比眼前實證的無恥更重要嗎?”
翁君華握着劍柄,扶額歎氣。
崔子塵實在忍不住這胖子的茶言茶語,啪一下阖了扇子,“你說誰無恥?!”
三邊就這麼吵起來了,很快就刷一下動了家夥。
店主吓得躲到一邊,那些端着碗筷菜肴的人可算躲了起來....
噼裡啪啦筷子亂飛。
靠窗這邊還算安全,雖然徐清刀跟護衛等人都站了起來擋在邊沿。
宋微辭有點呆呆看着,茫然問宋閻本。
“祖父,這就是江湖嗎?”
宋閻本摸着胡須,長長一歎,“這就是朝廷跟他們處不好的原因。”
宋微辭:“論吵架,他們吵不過你們這些大儒名臣,最後隻能動刀槍,朝廷又不願意造成地方動亂......”
宋閻本:“微辭懂我。拂狸,你軍中的那些個也如此麼?”
“不會,沙場死人,但也養人。”
“何況,宋姑娘此前也沒說錯。”
曹岫白:“不也挺厲害的麼。”
宋微辭:“嗯?”
曹岫白:“吵得很厲害。”
這位大将軍損着誰呢。
宋微辭手指抵着耳後,微讪,卻看向大門,提醒了躲到他們這邊柱子後面的店主。
“店家,外面有新客敲門。”
确實有人敲門。
店家:“客滿了啊,沒位置了。”
他跑到門口那邊對外喊。
都在看打架,也沒人留意他在趕客。
但外面沒聲音,還在敲門。
扣扣扣!
店主惱了,“诶,你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說了沒房間了....”
他拉開門。
門後。
無人。
咦?
因為冷風灌入,不少人都朝敞開的門外看去,确實無人。
但可怕的事情來了。
正在打鬥的伏猛一個後空翻落地,本要對羅果果出手,突然看到外面的畫面,瞳孔放大,一個哆嗦再一個後空翻。
“有鬼!”
什麼?
此時不少人往外看去,都看見了外面的景象——
大門敞開,屋檐下,外面空地,也就是碼頭那邊的水面上空竟有飄忽的鬼魅幻影,身體扭長如蟒蛇,頭部似巨大骷髅頭,隻拖拽着長長的頭發...就這麼在水面上面虛虛乎乎來回盤旋....
剛敲門,轉眼就飛到碼頭水面上飛來飛去。
這不是鬼是什麼?
衆人尖叫着,曹岫白當即提劍掠起,第一個閃到門口往外一看。
刷拉...
那水鬼幻影剛好消失在水面。
外面風雨帶霧,水汽潮生,朦朦胧胧中,一場詭谲之事就這麼斷了。
但衆人心境跟此前大為不同。
原本厮都的三方都安靜了。
滿地狼藉,店家哆嗦.....
“真有水鬼啊?”
“難怪那些官差都查不出案子。”
“水鬼吃人啊?”
曹岫白耳畔微微動,轉頭看着地面。
地面,也就是此前敲門的位置,濕漉漉一片,好像有真切的水鬼站在那敲過門。
但是,宋閻本雙手負背,站在門檻後面,卻在往上看去。
他看着上面的橫梁。
“在滴水啊上面。”
“如果這水是水鬼帶來的,那怎麼在橫梁上也有。”
老頭子根本不信鬼神,剛剛那水鬼幻象入了他的眼,也隻讓他眉梢微微上揚,接着就到門口查看了。
宋微辭踱步,她沒打算出去,但被那崔子塵喊住了,“姑娘,外面危險,别出去。”
“多謝,隻是看看。”
宋閻本正在看柱子,手指還摸了摸上面的纖細抓劃痕,宋微辭也瞧見了,斜靠着門框,往上看,“阿東,上面....”
她想讓護衛長上去看看橫梁上是否會留下印記。
鬼不鬼的,她不太信,但敲門的肯定是實物,必有蹤迹。
一陣風起,曹岫白已經上去了,在頂部橫梁瞥了一眼,挑眉,拿出衣内的白帕蓋在橫梁上一覆印,等待它汲取水迹的同時,不經意往下,正好瞧見下面的宋微辭斜靠門框的身段。
目光掠開,看了一眼已經成功汲印的白帕,跳落下去。
宋閻本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再拿了這手帕看過後,笑了笑,又遞給宋微辭。
宋微辭:“爪印?是猴爪。”
宋閻本:“猴子敲門,皮影開道,郡城之中就有不少這些玩意兒,是挺有趣,你以前也沒見過,可惜今夜這一場有點吓人。”
宋微辭:“也算見識到了。”
宋閻本無奈搖頭,再問店主:“店家,你這店裡還有弄擅弄皮影幻象跟馴猴玩術的戲人?”
“風雨夜,如此吓人,不太好。”
店家臉色微變,後退兩步,卻發現已被不少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