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聽聞此言,也不由得動了心。她站起身來,從櫻桃的手裡拿了一盒胭脂,然後走到梳妝台上,對着銅鏡畫起了朱唇。這胭脂膏子的顔色果然鮮豔,塗在唇上,整個人看起來嬌豔欲滴。
就在黃氏對着銅鏡,欣賞着自己的美貌之時,丫鬟櫻落突然從外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姨娘,不好了,聽榮安堂那邊的人說,大小姐要接管夫人留下的嫁妝了。”櫻落一進門,便焦急地對黃氏說道。
黃氏一聽,怔愣了半響,手裡的胭脂膏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老夫人同意了嗎?”過了片刻後,黃氏問道。
“姨娘您先别着急,老夫人還沒答應她呢。”櫻落道。
“哼,她還想接管楊氏的嫁妝。那些鋪子和田莊,是我這麼多年在辛辛苦苦經營着,憑啥她說要就給她。”黃氏憤憤不平地道。
“姨娘,有句話可能我不該說,按照我朝律法,女兒出嫁的時候,是有權利帶走母親嫁妝的。如果大小姐非得要,咱們也沒辦法是不?”櫻落壯着膽子說道。
“如果老夫人不同意,她也沒辦法。老夫人是最愛财的,她才舍不得給呢。”黃氏道。
“我聽說今日大小姐給老夫人送了她親手煲的雞湯,老夫人對大小姐贊不絕口,一直誇大小姐是最體貼最心疼她的孩子。”櫻桃道。
“是嗎?看來她比她母親強,知道怎麼收攏人心。”黃氏陰陽怪氣地道。“不過,我也有法子讓她和老夫人離心。”說完,便招手讓櫻落到她的身邊,随後俯在櫻落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櫻落點了點頭,便匆匆離去了。
晚上,用完晚膳後,林莫寒秉燭夜讀。“林娘子,不要看太久了,小心傷眼睛。”立春邊打着哈欠邊道。
“你困了吧?你先去睡吧。我晚上喝了點茶,這會兒還沒有困意。”林莫寒笑着道。
“那我先去睡了。”立春說完便起身去外間睡覺了。
此刻,林莫寒也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于是便吹滅了燈。盤腿坐在床上打坐,大約半個時辰後下坐。此時已是醜時,人們大多已經熟睡了,院子裡一片靜谧。
今晚的月色不錯,林莫寒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後窗外的景色。風吹過西北角的那一小片竹林,修長的枝條随風輕輕搖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落寞。
突然,從竹林裡竄出來了一個人影,那人似乎是翠薇院四個粗使丫鬟中的一個。那人戴着面紗,看不清她的長相。她從竹林裡出來以後,就拐了一個彎,在林莫寒的視線裡消失了。
林莫寒不由得吃了一驚,三更半夜的,這丫鬟跑到後院的竹林裡做什麼?而且她還戴着面紗,肯定是有鬼。
林莫寒立即起身,穿上外衣,也找了一個面紗戴上,随後便朝後院竹林的方向走去。
林莫寒很快便走到了那一片竹林旁,她蹲下來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發現竹林中間有一小塊地,像是剛翻新過的樣子。
于是她好奇地用手扒開那塊地的土壤,翻了一會兒,發現這地下居然埋了一個人偶,人偶上面插滿了繡花針,木偶的後背寫着人名和八字。林莫寒仔細一看,上面寫是竟然白氏的名字和八字。
林莫寒拿着人偶,感到十分氣憤。居然有人用這種肮髒的手段對付她。不過仔細一想,她今日和白氏提出了想接管母親的嫁妝的想法,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某人急了,急着離間她和白氏的關系。
她将人偶藏在了袖子裡,将剛才挖出來的土,重新填回去。然後從後院的圍牆裡翻了出去。從翠薇院裡出來後,林莫寒饒着小路往落梅軒的方向去。落梅軒離翠薇院并不近,林莫寒怕遇到巡夜的,所以一直繞着走。所幸沒有人看見她。落梅軒的後牆旁邊有一顆梧桐樹,林莫寒身手敏捷地爬上了那棵梧桐樹,然後從梧桐樹上跳到了院牆上,随後再縱身一躍,跳進了落梅軒院内。
此時落梅軒裡的人都已在夢鄉中,林莫寒蹑手蹑腳地來到花圃旁邊。發現有一片芍藥花叢是剛翻新過的,即便再做什麼手腳,也看不出異樣來。于是她麻利地将人偶埋在了芍藥花叢的土壤裡。然後又從後院翻牆,出了落梅軒,從原路返回翠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