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看向她,柔聲問道:“你也打幾靶試試?”
林莫寒的臉上突然泛起了幾絲紅暈,微微低下頭,有些嬌羞地道:“殿下是故意為難臣女嗎?臣女從來沒有練習過射箭。”
南宮琰第一次在林莫寒的臉上,看見這種小女兒之态。之前他見過的林莫寒,總是從容大方、平和自持的。但此時此刻的她,卻比以往的那個她,更加生動可親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臉龐看,這讓林莫寒愈發覺得不自然了,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臉為何突然漲得通紅,最後不得不把臉扭到一邊去。
南宮琰見狀笑了笑,然後道:“原來你也有不能的時候,我來教你如何?”
說着他便把一張弓遞到了林莫寒的手裡,林莫寒也沒有退縮,她大方地接過了那把弓,然後就用力地拉了起來。她雖然一直習武,身上的力氣不小,但是之前沒怎麼拉過弓,隻會用蠻力,因此顯得有些笨拙。
南宮琰耐心地在旁指導,他輕聲道:“拉弓之時,身體要保持平衡,腳掌貼實地面,腰部要挺直。。。。。。”南宮琰親自給她做動作示範,看着他認真教學的樣子,林莫寒不由得笑了笑,她覺得此刻的他,也甚是可愛。
林莫寒學得很快,在南宮琰的指導下,她練習了幾次之後,就掌握了一些拉弓搭箭的技巧,雖然一開始瞄不準靶心,但也學得有模有樣。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二人一直在靶場上待到天色降晚之時,才戀戀不舍得收起了弓箭,帶着幾個随從,一起騎馬回到城裡。
兩日後,西涼國的使團果然進京了。林莫寒從林懷謙那裡打聽到,使團住在西城的驿館内。随後,她又四處托人,終于拿到了一張西涼左賢王鐵弗的畫像。
次日一早,她又換上男裝,騎馬出了昭德侯府,然後來到了位于西城的那個驿館。聽說這次西涼使團來的人不少,将近三十人。
驿館管理嚴格,門房對每個進出的人,都會仔細盤查。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林莫寒沒有走進驿館,而是一直守在驿館門口旁的一個角落裡。
過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林莫寒一直盯着進出驿館的人。她看着這些在驿館出入、異域打扮的人裡,沒有一個人的長相和畫像裡的左賢王相似。“莫非這畫像畫得不像鐵弗本人?”林莫寒内心升起了一絲疑惑。
臨近中午,驿館内準備用午膳,門口也不再有人出入了。于是林莫寒騎上馬,去另一條街的飯館裡,随便吃了一碗面。匆匆吃完之後,依舊回到了驿館門口旁的那個角落裡。
一陣秋風吹過,驿館旁邊的大街上,灑滿了一地的金燦燦的落葉。林莫寒閑着無聊,正欲蹲下撿幾片落葉把玩,卻發現,一個身材高大、頭上紮着好幾個鞭子、穿着藏藍色西涼袍子的中年男子,從門口走了出來,他的身邊,還跟着幾個随從。
林莫寒趕緊站起身來,仔細一看,這男子冗長臉,絡腮胡,眼睛細長,眼神犀利,威武霸氣,和畫像上的左賢王有幾分相象。看此人的年齡,約莫四十歲左右,這點也和左賢王相似。尤其是他這一身的氣度,絕對不是普通人。
“莫非此人就是左賢王?”林莫寒興奮了起來。隻見那人出了驿館的大門之後,便騎上了馬,沿着驿館前面的東西大街,策馬而去。林莫寒也立刻跨上馬背,遠遠地跟在那男子的後面。
半個時辰後,那男子一行人終于在一家名叫“同康醫館”的店鋪前面停下。他們幾個人下馬後,便徑直進了醫館。
林莫寒見這家醫館的對面是一家茶肆,于是她便在茶肆門口下了馬,然後走到茶肆二樓,撿了一個臨窗的桌子旁坐下,要了一壺茶,一碟點心。獨自一人,邊喝茶吃點心,邊盯着對面的醫館看。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那幾個西涼裝扮的人,就從同康醫館裡走了出來,臉上都帶着失望之色。見狀,林莫寒立刻喚來店小二,匆匆結了賬,然後快速走出了茶肆。林莫寒騎上馬,依舊是遠遠地跟在那幾個人的後面。
那幾個人在一個本地人的帶領下,沿着胡同七拐八拐,最終在一個二進的小院門口停了下來。其中一個随從上前扣門,門打開後,他跟門房說明了來意後,門房便把他們都放了進去。
說起來,林莫寒對京城也不甚熟悉,她回京也僅僅幾個月而已,并不知曉這座宅院的主人。恰好此人有一個沿街叫賣的貨郎路過,林莫寒買了一個糖人兒,然後跟貨郎客氣地打聽道:“郎君,這對面是誰家的宅子?”
貨郎爽快地答道:“小娘子這都不知道?這是大名鼎鼎的李神醫家的宅子。”
林莫寒道了一聲謝,此時心裡也明了了。這位左賢王,此次出使大夏,除了公務之外,私下裡還要尋找良醫,畢竟大夏的醫術,要遠高于西涼,或許他身上有什麼疑難雜症。想到此處,林莫寒計上心頭,她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