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秋風瑟瑟。林莫寒穿着一身男裝,策馬前行,看起來很是英姿飒爽。在她身旁,有一位騎着馬的英俊男子,此人正是三皇子南宮琰。今日一早,南宮琰就派丁凱去了昭德侯府,将林莫寒約了出來。
二人在一處長亭前面停了下來,林莫寒利索地跳下馬,将馬栓好,然後跟南宮琰一起向長亭的方向走去。
“林莫寒,你的膽子很大啊!”一路上,一直黑着臉,一言不發的南宮琰,此刻方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林莫寒觀察着他的臉色,這是自從他們相識以來,她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不悅的神色。之前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是今日,到底是哪裡惹到他了?她心裡也翻起了嘀咕。
“殿下,這是怎麼了?今日約我出來,一見面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林莫寒皺着眉頭問道。
“沒怎麼,這不是本宮在誇張你呢,沒有别的意思。”南宮琰邊走邊道。
林莫寒聽他這樣說,就知道并無大事,于是她有點嬌嗔地道:“哪您幹嘛還虎着一張臉呢?”
走在前面的南宮琰,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定定地看着林莫寒的眼睛,然後歎了一口氣道:“本宮是真心誇你呢,你好膽量,一口就應下了,跟随左賢王去西涼。”
林莫寒聽聞此言,方知他是因擔心自己才生氣的。然後她莞爾一笑,輕聲道:“去一趟西涼,也沒什麼的,西涼使團能來大夏,大夏往年也曾派遣過使團去西涼,我為何不能去呢?”
南宮琰聽聞此言,更加生氣了,那張俊朗的面龐變得有些猙獰。“為何?因為你是一個女子,這路上就得風餐露宿地走一個多月,而且西涼那邊是未開化之地,民風彪悍,你以為是玩兒呢。”他憤憤地道。
“我知道,殿下您是在擔心我,情況應該沒您想的那樣糟糕。我去的時候會十分小心的。”林莫寒笑着道。
“哼,依我看你還是别去了,本宮去會一會那個左賢王,讓他放棄這個決定。”南宮琰道。
“不行,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當初我答應他了,而且他也兌現了當初的約定。再說我隻是去一趟西涼,又不是去刑場。”林莫寒認真地道。
“哎,你真是無知者無畏啊,你不知道西涼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南宮琰歎了一口氣,然後道:“倘若你是一個男子,以你的本事,我是不必擔心的,但你畢竟是一介女流。”
“怎麼?就這麼瞧不上女子啊?别忘了,當初你遇難之時,正是小女子救了你。”林莫寒嘟着嘴巴,雙手環抱在胸前,佯裝生氣地道。
“你了解西涼的風俗嘛?那邊有搶親的習俗,甚至是别人的妻子,隻要他們看上了,也會直接擄走的。”南宮琰道。
“哈哈哈,”林莫寒大笑了起來,“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林莫寒笑着身子後仰。
“本宮說的是事實,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南宮琰瞅了林莫寒一眼,無奈地道。
“我之前也聽說過這種事情,不過我這次出行是代表着大夏,目下西涼的實力遠不及大夏,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林莫寒道。
“雖然你是大夏的人,但是你這次去西涼,并不是陛下指派的,而是你和左賢王的私人約定。”南宮琰道。
“那我也是大夏的功勳家族出身的,他們倘若真有什麼企圖,做之前也得掂量一下。”林莫寒道。
沉默了片刻,林莫寒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眸一亮,然後道:“殿下,那個鄭起,是不是您找來的?”
“哼,算你有點良心,還記得此事。”南宮琰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笑意。
“還是殿下想的周到,如果這次僅憑左賢王的幾句話,是很難翻案的,但有了鄭起這個人證就不一樣了。”林莫寒笑着道。
“這次真是多虧了殿下的默默相助,小女子在此深表感謝。”林莫寒突然後退一步,然後鄭重地拱手緻謝。
南宮琰見狀,嘴角微微上勾,然後調侃道:“你打算怎麼謝本殿下啊?”
林莫寒轉了轉眼珠,然後笑着道:“馬上就晌午了,小女子請殿下去香滿樓大飽一餐,可否賞臉呢?”
“那敢情好啊,不過不用去香滿樓了,去這附近的太平飯館即可。”南宮琰笑着道。
随後二人便騎馬來到了位于京郊的太平飯館,在門口剛一下馬,飯館裡的掌櫃便殷勤地迎了上來,并令小厮将馬栓好。然後非常熟絡地把二人引到了位于二樓的一個雅間裡。
“莫非這家飯館也是殿下的産業?”林莫寒坐在了南宮琰的對面,輕聲問道。
“這家飯館是我母妃的陪嫁。”南宮琰道,随後南宮琰點了幾道菜,飯菜很快就都上齊了。林莫寒看了一眼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炙羊肉、杏仁豆腐、菊花裡脊、炸鹌鹑,點心有蜜釀蝤蛑。
“你嘗嘗這裡的炙羊肉怎樣?我記得上次在山莊裡一起用膳,你很喜歡吃烤羊排。”南宮琰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炙羊肉,放到了林莫寒跟前的碗裡。
“謝謝殿下還記得。”林莫寒笑了笑,然後拿起筷子夾起那塊炙羊肉,放到嘴裡細細地品嘗起來。
“味道很不錯,外焦裡嫩,入口即化。看來這裡的廚子也很不一般。”林莫寒不由得稱贊道。
“你喜歡就好。這裡的廚子都是做了好多年的。”南宮琰道,随後二人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