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刑房,女人握着鞭子與涔沅四目相對,遲遲挪不動步子。
“怎麼?不懂?”涔沅的耐心不多,他輕勾手指,讓她湊近點兒。
陰森地牢中,潮濕的氣息彌漫,燭火微弱地搖曳,映出一片昏暗。權勢滔天的宦官身着華麗的錦袍,袍角繡着精緻的紋路,卻難掩那股陰鸷之氣。他面容蒼白,眸中透着冷酷與殘忍。
女人則要狼狽地多,她白袍之上濺着大片的血迹,看着甚是可怖,像是剛了結了許多人的性命。
兩個犯人都堵着嘴,看桑姝丹這樣子,還以為是玄冥司專司審訊的無情殺手,頓時眼神更加驚恐。
“審訊……不是要先審嗎,公公怎麼上來就讓奴施刑。”桑姝丹勉力讓自個兒鎮靜下來,扭頭問兩個犯人:“你們審過了嗎?不說嗎?我這,沒審訊過人,下手可容易沒有輕重。”
兩個犯人一個搖頭一個點頭,互相看了一眼,又反過來一個點頭又一個搖頭。
桑姝丹不禁皺眉看着涔沅:“奴,可否拿下堵嘴的讓他們說話。”
“兩個時辰前來的,按規矩,口頭已經審過,桌上不是卷宗記錄麼,你若是不嫌吵,到可以拿下來試試。”涔沅解釋到。
“這。”桑姝丹回到桌上,一條腿搭在長凳上,彎腰就着燭火翻看卷宗,得,這兩人滿嘴隻有奸猾無比的繞圈子話和求饒之詞,其中一個是從小伺候尤翊坤長大的小奴才,另一個是他最親近的護衛。
“怎樣?”涔沅詢問她,語氣已是不耐煩。
“那就勞煩公公教我如何來施刑吧。”桑姝丹看完卷宗,心中瞬間有了謀劃,她轉身請求涔沅。
轉變的到快,涔沅聞言,露出一副“樂意之至”的微笑來:“人體皮肉,各有其用。施刑之時,需知何處最為脆弱,最讓人痛不欲生,何處讓你更省力。”
“公公所言是極。”女人忽地變得好學。
涔沅緩緩踱步,走到一個被鐵鍊鎖住的犯人面前,這人身形虛弱,一看就是尤翊坤的貼身奴才。
瘦男人渾身顫抖,眼中滿是恐懼。
男人伸出細長的手指,隔着空氣輕輕劃過犯人的臉頰,繼續說道:“先從面部開始,這裡神經豐富,稍加折磨,便能讓人痛徹心扉。用鐵鈎刺入臉頰或者削下鼻子,疼痛便會瞬間令人身心潰散。”被堵上嘴的犯人嗚嗚個不停,卻在涔沅走近的時刻知趣地保持安靜。
“哦,如此,稍等再這樣吧,不然奴審着會看着好怕。”桑姝丹點頭,一反常态,學得認真。
女人實則是強忍着惡心聽下去。涔沅接着說:“接着是手指,女犯可施以拶刑,男犯人可直接一根根掰斷。”不過涔沅懶得觸碰這些髒污之人。
“奴的力氣能掰斷嗎?”桑姝丹狀似無辜地發問。
“自然可以。”涔沅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墊着試試。”
“不必。”女人皺眉拒絕了,站在比自個兒高了一個頭的男人面前,桑姝丹竭力沒移開眼睛,拆了他口中的抹布:“那我再問你一次,尤翊坤平日裡交往最密之人為誰,他到底效忠于誰?若你第一句便不回答,就隻能下次了。”
“姑娘,姑娘我什麼都不知道”瘦男人猛烈地搖起頭,開頭便是這句,桑姝丹一把給抹布又塞了回去。
她歎口氣,拎起男人的手掌,“咔嚓”一聲,眼準手狠,一下掰斷了男人的小指。
“那你想想,下次換你。”桑姝丹面不改色,對另一旁的人說:“公公,還有呢?”
呵,涔沅看她的目光多了一分贊許,他不再多言,繼而細心解說到:“手臂上的肌肉,可用燒紅的烙鐵慢慢炙烤,記住,要慢,才能讓他們足夠疼痛。”他将那烙鐵遞給桑姝丹,女人看他一眼,接過去了。
壯男人看着比瘦的還要難搞一些,他仍舊安然不動,沒有絲毫松動的迹象。
“那就不用問了是吧。”女人抿着嘴唇,将那烙鐵遞向男人的小臂,刺鼻的味道闖入鼻中,她有些受不了,很快就想拿開。
卻被涔沅的手覆上,穩穩握住,他站在她身後,籠罩着她整個身子,手指用力猛地用力往下壓,男人在她耳側再次強調:“既然做了,便不要給我半途而廢。”
“唔啊啊——”壯男人輾轉掙紮,痛得滿頭大汗。
良久之後,直到那小臂已經快被燒至露骨,涔沅才松開。
“做的不錯。”涔沅挑眉笑到,女人差點兒反胃。
男人很快又指向犯人的腹部“腹部柔軟,可施以重刑。用皮鞭抽打,或者用棍棒猛擊,讓他們的内髒受損,痛苦萬分,或者施以極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比如将他們浸泡在鹽水裡,或者用鐵鈎穿過他們的琵琶骨懸挂起來。讓他們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吐露真相。”
看着那還尚且完好的犯人,她心中不禁随着涔沅想象到他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心中便充滿了恐懼和厭惡。但在涔沅如利劍般逼迫的眼神之下,她又不敢表現出來。
前面的刑罰,桑姝丹還能想象,可後面這些,她深覺她根本下不了手,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倆犯人即刻就招供,不過……随着涔沅每一句出口,那兩個犯人的臉色比她還要蒼白。
“那些刑罰太累了是嗎?”涔沅看了她一眼,懂她心中所想,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微微眯起眼睛,涔沅的目光這次沒有再落在犯人的身上,他直直盯着桑姝丹說道:“還有這眼眸,雖是個很小的部位,卻也能成為審訊的利器。可将細小的銀針插入眼角,亦或是用燒紅的鐵簽戳進眼睛,隻需輕輕一動,便能穿透眼球。”涔沅取下牆上的一個放着精細刑具的布包來,遞給她。
女人胃裡一陣翻湧。而涔沅卻依舊面無表情,仿佛這一切對他來說隻是一場遊戲。他繼續用那冰冷的聲音講述着審訊的種種手段,地牢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剩下恐懼與絕望在蔓延。
接下銀針,桑姝丹看着他,卻将銀針放回布袋,取出那鐵簽,走向火盆。
“我先烤着,你們再想想。”桑姝丹聲音不大,卻裝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她側臉對着兩個犯人,姿态從容,清了清嗓子:“你們倆得知道,你們和工部尚書不一樣,他家世顯赫,又和将軍孕有孩子,好歹能保下一條命的,你們身後有誰,隻有一家老小。”女人言辭樸素又懇切。
“若你們死在這裡,誰又去管你們一家老小。”她輕歎口氣,緩緩踱步,她的裙擺輕輕搖曳,繼續說道:“若尤翊坤效忠之人以你們一家老小來威脅你,你們又當真就覺得,死在這裡他們便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