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立馬搖頭,神色為難的解釋,她在工作的期間不能抽煙,萬一有煙味可能會被客人投訴,自己也就過過嘴瘾。
“那就别抽了,先給我點上,我不怕投訴。”小特務夾着香煙的手伸過來。
按下小特務的手,清澄繪聲繪色的描述道:“也不行啊,老總,咱們的酒店禁煙,大老闆搞了一套洋人的防火系統,一有煙霧就會嗚哇嗚哇的亂叫,可吓人了。”
“什麼破酒店,連煙都不能抽,早點歇業吧。”特務的煙瘾估計被勾起來,邊罵邊把香煙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也不是完全不能抽,雪茄吧可以。還有……”清澄故意賣了個關子,頓了下才說道,“老總我偷偷告訴你,我們二樓有間屋子,警報系統壞了,還沒來得及報修,我們有煙瘾兄弟,今天都會偷偷去那解饞。”
“有這好地方,你小子能平白無故的告訴我?”小特務狐疑的眼神瞟過來。
“小弟我就想給老總點根煙,順便聞聞香味解解饞,有您陪着,誰敢投訴啊,我們經理屁都不敢放。”清澄面帶笑意,口若懸河的捧殺。
同是天涯打工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小特務咽了口口水,又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确認自家領導也不在,對着清澄一揮手讓他帶路。
憑着剛才客人回房的記憶,清澄用老王給的萬.能.鑰匙打開了一間空屋子。
進屋後,清澄恭敬的為小特務點上煙,帶頭聊起了八卦,今天要抓的人肯定很值錢,不知道有沒有一萬大洋?
小夥子還是太年輕,小特務牛皮哄哄的伸出一根手指頭,讓清澄繼續猜。
“十萬?”
“往高了猜。”
媽呀,一百萬大洋啊!清澄驚訝的張大嘴,緊接着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不該自己知道的就不問了。
“你小子識相,我不怕告訴你,今天g黨的大官在你們酒店開會,還不止一個。”小特務得意洋洋的說道。人就是這樣,你越不想知道,他就偏要你知道。
“那肯定是很大很大的官。”清澄故作羨慕的低頭,實則目光向樓下望去,這間屋子正對着馬路,誰來都能看得特别清楚,馬路上的行人車輛都籠罩在灰色的霧霾裡,像是老油畫般厚重。
若李盛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外援,無非兩種,一個就近找威廉,另一個打電話回司令部立刻派隊過來。
哼,對手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工作手法,同樣我們也了解對手的套路,你們有叛徒當内應,咱們也有一個李盛同志在外圍周旋。
兩軍對壘,實力相當,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啊!
默契的團隊合作才是組織常勝的秘訣!
忽然路邊警車的喧嚣,令她聽出不一樣的感覺,心底翻出開心的浪花,說曹操,曹操就到!
“老總,老總,快看,租界的洋鬼子來了。”清澄呼喊正在吞雲吐霧的小特務。
小特務晃過來呸一聲罵道:“特麼,臭洋鬼子肯定聽到風聲,想來分一杯羹呢。”
“老總,你不去樓下看看?”清澄笑着建議道,手慢慢摸向腰間。
“看個屁,樓下那個穿灰衣服的是我們股長,領導出面就行了,他本事可大了。”小特務轉過頭來,清澄立刻撤回手轉而扶着腰。
他看熱鬧不嫌事大,臉上還帶着一絲幸災樂禍,想來張充那種脾氣确實不太會籠絡人心。
可以利用一下他們的矛盾,清澄指了下衛生間的門:“老總,我想去趟廁所,尿急。”
“去去去,别告訴我。還有煙沒,再給我一根。”小特務新點了支煙,警惕性也放下來。
關上廁所的門,清澄用腳翻開馬桶圈,同時微微擰開水龍頭,僞裝成男人撒尿的聲音。
留給清澄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她迅速爬上水台,頂開通風管道,手中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橘色的火舌遇到棉質的浴巾迅速燃燒。
一用力,冒着濃煙和火舌的浴巾就被清澄投入通風管道内,她兩手并用拉好通風管道的栅欄蓋。
做完趕緊跳下水盆,清澄捂上耳朵,在心中倒數,五……四……三……二……一!
嗚哇——嗚哇——
刺耳的警報聲像要割裂腦殼,清澄換了個驚恐的表情,提着褲子沖出門外,正好與小特務撞個滿懷。
“你小子不是說這間屋不會響嗎?”小特務氣憤的拎起清澄衣領。
“您都都抽第二根煙了,肯定不是咱們這間屋。完了,不會真着火了吧,快跑啊。”清澄計劃把小特務帶偏到歧路上。
小特務也被清澄的态度弄迷糊了,不過一恍惚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眼神瞬間冰寒,手摸向腰間……
哒!
終究是有準備的人出槍更快,小特務眼中滿是不甘緩緩滑倒在地,胸口綻出一朵血花,清澄繳了他的配槍,對着小特務的屍體又補了兩槍。
收起槍,清澄轉身出門,走廊上比先前更加混亂,白的紅的藍的綠的,各色衣服擠在一起,仿佛畫家用過的髒畫闆,但是比死物多了八十分貝的吵鬧。
幾個小特務收到命令要求所有人回屋,可現在不同于剛才,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人流不斷的向前擠。
地毯上随處可見掉落的拖鞋和毛巾,清澄躲在幾個年長的婦女身後喊道:“着火了,你們枉顧人命,這是租界,不歸你們管。”
身前的夫人們馬上接茬,自己丈夫認識租界的署長,就你們幾個特務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更有甚者一馬當先,擠到最前面,對着小特務又掐又罵,那位夫人兇悍的動作,清澄看着都疼,賓館客人的聲勢愈發浩大。
砰——
有個小特務挨不住壓力朝天花闆打了發空槍,可群衆愈發激動,槍聲混着警報聲,好似錘子一下又一下的砸着人們的神經,再膽小的人也不敢拿自己的命賭。
幾十人擰成一個巨大的箭頭,無數次的沖撞,撞出一個缺口,所有人洩洪般的湧向那個缺口,清澄被人群裹挾着向樓下走去。
可誰料到,張充那個瘋子竟然讓小特務鎖上賓館大門,面無表情的宣告誰敢出去就當g黨處理。
而大堂裡站着的威廉,他氣得胡子都耷拉下來,奈何對方比他人多,他激動地唾沫橫飛:“張先生,火警響了,你想死,不能拉着我們所有人陪葬。”
“誰出去,誰就是g黨。”張充機械的重複同一句話。
“你……”威廉森白的牙齒磨着咔咔響,忽的眼珠一轉喚來大堂經理,表示自己要去辦公室休息,大堂經理哪敢不答應。
清澄站在樓梯上看的真切,威廉哪是要休息,他是要去辦公室打電話找援兵。
哦豁,刮骨刀遇到神經病,後面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