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追查,章家的大部分地契,都記在他老婆、丈人和親妹妹頭上,他不是一個人貪污,而是領着全家人一起貪污組織最緊缺的經費。
他丈人甚至已經計劃,帶着貪污來的财産和組織的部分賬冊去南京找他投誠,簡直無法無天。
再不給他們點顔色瞧瞧,章天河還以為組織軟弱可欺呢,王人庸眼中劃過一抹猩紅,通過伍豪同志的審批,他們組織了一個十人小隊,花了一個晚上鋤奸。
哇~一晚上不止殺一個吧,清澄咽了下口水:“你是鋤奸時受傷的嗎,中了幾槍?”
“沒中槍,那晚就受了些輕傷,可惜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王人庸歎了口氣娓娓道來。
當時留了兩個活口,其中一個是章天河七歲的小外甥,章天河不知道怎麼得知孩子的下落,從寄養親戚家把孩子抱走了,他可不是心疼小外甥,而是利用,狗.日的讓孩子站在他家路口指出認識的叔叔阿姨。
沒幾天,潛伏的同志又淪陷一大批,王人庸自告奮勇,要去搞定給他們造成重大損失的小屁孩。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清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一看就是釣魚啊,你去了不正好自投羅網。”
“沒辦法,同志們的安全最重要,明知道是陷阱,我們也得鑽。”王人庸深吸一口氣,“好在孩子爸站我們這邊,有他的配合,我們很容易就把孩子從守衛重重的别墅裡騙出來,不過看護的特務正好來查房,沒看到孩子馬上追出來,我隻能幫他們斷後引開特務。最後逃到了徐錫家。”
斷後的内容被王人庸一筆帶過,不過瞧他的狼狽樣,估計吃了大虧。
這個孩子會怎麼處理,清澄沒法再問下去,随即轉移話題:“你得找個大夫看看,尤其是腿傷,拖着不處理,可能會瘸。”
“妹妹,我在通緝榜上,怎麼去醫院?”王人庸無奈的反問。
可老王賴在這不走也不是個辦法,清澄問道:“你今早見過徐錫家的女管家了嗎?”
“早上來了一會兒,想上樓,但被徐錫打發走了,并給她放了幾天假。”王人庸答道。
心中有個不好的感覺升起,徐錫家的女管家是他哥的眼線,很大概率已經把徐錫家的異樣報告給徐橋,清澄鄭重的告知王人庸,他再待在徐家會暴露身份,趕緊走,診所她來聯系。
“我也不想給徐錫多添麻煩,可是我這樣走不了,我若是在他家門口被抓,反而會連累徐錫。”王人庸一把掀開被子,露出打着繃帶的傷腿。
“這樣,我明天開車來,你找個機會溜進我的車子,咱們不能把徐錫卷進危險。”清澄眉宇間滿是憂慮。
呼——
走廊的風灌進來打斷了兩人的争執,徐錫手還撐在門上,似乎鼓足了勇氣,“啪”的一聲将頂燈打開:“如果不嫌棄的話,我想為你們做事。”
柔和的燈光将他一大半清秀的面容照亮,清澄和王人庸都張大嘴,難以置信的望向徐錫,似乎在問,朋友,你知道你說的話代表什麼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隻是你們吵起來,聲音有點大了,想提醒你們。”徐錫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底氣不足。
清澄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走向徐錫,柔聲勸道:“白錫,王人庸的真實身份,你就當做不知道,明天你好好拍戲,我找機會把他帶走,你隻要咬死他沒來過就行。”
“不,師兄最好留在這裡,我給師兄取膝蓋的子彈時,發現骨頭都碎了,亂動真的會瘸。而且師兄在發燒呢,根本使不上力氣,你一個人哪裡搬得動他。還是何小姐不信任我?因為我是大特務的弟弟。”徐錫言辭懇切,隻是語氣裡帶着三分委屈。
聽徐錫稱謂都變了,清澄有些動容:“不信任你,就不會在你家談事,剛剛我們說的任何一件事,你随便摘出來告訴你哥,都能獲得巨大的嘉獎。”
刹那徐錫的臉色緩和了:“那就留下來養傷,我有辦法對付徐橋,不會讓你們被抓的。”
“不止徐橋,還有另一夥人呢。”王人庸幫腔道。
“那更該留在我這了,有我的公衆影響力在,兩邊都不敢随意動手。養傷期間,你們還可以拿我家做聯絡點,工作也别拉下,等師兄傷養好了,再出去也不遲。”徐橋冷靜的分析道。
這話頗有道理,清澄和老王視線撞到了一塊,其實留下來也不錯,就是此事對徐錫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擔極大的風險。
許是瞧出他們的顧慮,徐錫接着說道:“我看我的管家不爽很久了,你們要不想想辦法,給我換個真正的管家,而不是眼線。”
這思路與清澄不謀而合,腦中靈光一閃,清澄胸有成竹的說道:“管家我幫你弄走,而且不會讓徐橋再塞人進來,老王也不用出去,我給你找個德國診所的國際同志來,不過有前提,我需要徐錫你做個小小的配合。”
“你别搞他。”王人庸警惕的眼神甩過來。
“放心,徐錫也是我朋友,我不會害他。”清澄笑吟吟的端來藥和水,招手将兩人聚起來,講述了自己的計策。
次日,湛藍的天色漸深,仿佛被墨水抹了一筆,轟隆,豆大的雨點落在柏油馬路上,沁來絲絲涼風。
嘈雜的辦公室内,記者小李渾身濕透的沖上樓梯,大聲喊道:“大新聞大新聞,徐錫拍攝片子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打完石膏人已經從醫院送回家了。”
他的話惹來一陣唏噓,尤其是女同事一個個哭天搶地的,恨不得能飛到徐錫的住所去照顧。
屋内清澄停下手中的筆,淡定的撥通了徐錫家的專線,接電話的是他的經紀人申哥,申哥很不耐煩的問誰,聽到清澄的聲音後,态度客氣了不少,公事化的感謝了清澄的來電,等大夫出了最後診斷,他再一一回複。
“好,晚點我再來問,讓徐錫好好休息。對了,他需要專業陪護嗎?我認識幾個陪護嘴很嚴,護理技術又好,男女都有。”清澄裝作不清楚傷情,好心給他提供人選。
“要的要的,當然需要,你把他們的聯系方式給我,我來咨詢。”申哥激動的都快哭出聲來。
“呃,人家家裡沒電話,要不你記一下地址,有個住的稍微有點偏僻。”清澄為難的說道。
“要死,我得親自跑啊,完了完了,我要應付媒體,一時半會走不開呢。”申哥急的直跺腳。
“讓小助理去跑,你申大經紀人哪需要幹這些小事。”清澄好心提議。
“不行,小助理不識人頭,嘴巴又笨,到時候給我瞎講八講。我們徐錫對隐私的保密程度很高哒。”申哥立刻否決了清澄的提議。
“哎呦,徐錫有你這麼兢兢業業的經紀人真是他的福氣,作為他的好友,我也出份力,我讓他們晚上去徐錫家裡集合,你挑挑吧。”清澄大方的建議。
“太感謝何小姐了,何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我先替徐錫謝謝你哦。”申哥的興奮都要溢出話筒了。
挂掉電話,清澄笑着搓了搓手,現在上海灘所有的媒體,應該已經将徐錫家圍的水洩不通了吧。
槍已經上膛,老王你可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