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在身側的拳頭無意識攥緊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像是下一秒便要從胸口中蹦出來,他緊緊盯着溫槐,不想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哪怕現在她正一副被氣到的冷笑樣子。
溫槐:“……”
看着邱勝寒不可置信的樣子,她忽然想笑,他也知道青梅竹馬是假話啊。
“這是你說過的原話,”溫槐又給他一擊,“我以前問你怎麼認識媽媽的,你就說是青梅竹馬,我從小大你都是這麼說的。”
溫槐環着手臂,泰然自若地看着邱勝寒一個人陷入巨大的迷茫中。
哼。
她冷笑。
随後又突然想到什麼,問:“你不是在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了吧,好啊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帶我去做親子鑒定吧,什麼時候去?明天?還是後……”
“不去。”
邱勝寒回過神來,回答地斬釘截鐵。
看向她的眼神也從剛才的迷惘變得逐漸堅定,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又回到了往常那副無論發生什麼他都能保持鎮定的樣子。
“我相信你說的話,”他頓了頓,輕聲道:“你和她長得也很像,我們不需要去做什麼親子鑒定。”
她和溫織夏是親母女,邱勝寒是百分百相信的。那麼,既然溫槐最初也說了自己是她的親生父親,那他就是。
沒什麼去做鑒定的必要。
“還有,你不是還有什麼系統嗎?”他輕輕咧開嘴角,笑了,“那應該好好完成它布置的任務吧,這樣對大家都很好。”
邱勝寒強撐着不讓表情出現一絲絲裂縫,沒人知道他内心的恐懼和慌張。
他害怕,害怕自己高興了那麼多天的事實可能是假的,他接受不了。荒蕪的心裡一遍遍回想第一次見到溫槐那天她自信滿滿說出的話,當時覺得荒謬的話語現在連成一串在他腦中盤旋。不斷用那些話安慰着自己,他總算覺得心裡不那麼空了。
溫槐講過的話曆曆在目,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和溫織夏有交集,但她開口便講他們是一家人,還說自己有什麼助攻系統,助攻對象就是他和溫織夏。
他們就是一家人,是永遠不會變的一家三口,他不該疑惑的,哪怕溫槐剛才的話确實讓他感到很奇怪,但他也不該懷疑的。
溫槐定定看着他,突然覺得邱勝寒似乎變得有些陌生,他緊繃着臉,像在拼命壓抑着什麼,看起來像是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
溫槐決定不告訴他自己都不打算繼續完成那什麼助攻任務了,她憑直覺感到邱勝寒此刻像株弱不禁風的蒲公英。
她的真實想法會變成豆大的雨點将他砸趴。
不過,看親爸這樣她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是有點心疼的。想了想,還是想給他吃個定心丸:“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剛才那話你要是聽着不高興……就當我沒說吧。”
邱勝寒微笑:“我相信,我們就是一家三口,我一直都相信。”
初次聽到溫槐說的時候他是感到震驚,但他那是不敢相信,他從沒說過自己不相信。
“哦……”溫槐不敢說,他現在笑容很僵硬,看着像是精神狀态不太好的樣子,“那,你去休息休息吧。”
等正常了再出來說話。
溫槐仰面躺在床上,心裡愁愁的,愁到深夜最終長歎一聲後選擇蒙頭睡覺。
再醒來時已經快八點了。
溫織夏該來補課了。
她趕忙起床洗漱,走出房門時看到邱勝寒已經在書房坐着等待了。
見到她出來,他指了指外面的餐桌,那裡給她留了飯。
“可是我剛剛還點了外賣呢。”
溫槐說着走過去開始扒拉着袋子拿早點先墊着肚子。
沒一會,門鈴響了。
外賣來得還挺快的,溫槐蹦蹦跳跳着去開門。
剛打開門,就先聞到了一股味兒。
溫織夏背着書包,手裡拎着個裂了兩道口子的大榴蓮。
溫槐歡呼一聲,讓她趕緊進來。
兩個人笑嘻嘻地準備把榴蓮拿到餐桌上,陡然聽到書房裡傳來一道蘊藏着怒意的聲音。
“溫槐!你外賣買的榴蓮?!”
随後就是急促的走路聲逐漸靠近。
溫織夏不知所措地提着榴蓮,和突然出現的邱勝寒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