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玉香監行杖責後,回到乾清宮向陛下複命,原以為陛下會誇她差事辦得利落,
可是沒想到陛下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讓她退下了,她當下就有些失落,可沒想到今日連上書房的門都進不去了。
玉香越想陛下昨日的眼神越不安,究竟是哪裡做錯了?她翻來覆去地想,症結可能還在冷宮裡的那位身上,這不就來一探究竟了。
“娘娘,奴婢來看你了,”玉香熱絡地将精緻的糕點擺在桌面上,看到茯楹渾身幹淨,舒舒服服地趴在柔軟的床榻上,眼中訝異極了。
昨日還破落不堪的屋子,已經被收拾的井井有條,不僅換了新褥子,就連茯楹的臉色都紅潤了一些。她還以為,陛下已經對她死活不在意了呢?放在袖中的手倏而握緊。
茯楹淡淡掃了她一眼,對于玉香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并不想搭理她。玉香讪讪笑了幾聲,自說自話地關心了幾句茯楹的身體就走了。
清竹侯在一側,方才這位玉姑娘話裡話外就是陛下對她的信任,怕娘娘多想,小新翼翼勸慰道:“您不要多想,陛下心裡是有您的,奴婢知道江公公定是聽了陛下的吩咐,才敢讓奴婢來伺候。”
茯楹放下書冊,笑睨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越來越唠叨了。”清竹見娘娘還有心思打趣她,知道她沒往心裡去,松了一口氣,才去外面忙活。
玉香快步走出冷宮,來此一趟她全想明白了,陛下看樣子還沒對茯楹死心,說不定過幾日等消氣了,就把她放出來了,她得趕緊想辦法親近陛下。
接下來十幾日,楚宸沒有再來過冷宮。茯楹讓王侍衛找了些種子,讓清竹在院中種了些青菜,郁郁蔥蔥一片,長勢喜人。
茯楹偏居一隅,日子也算悠閑,身上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了。這些日子,清竹親眼見到娘娘将冷宮變成現在這個溫馨閑适的宮院,越相處越覺得娘娘就像一個百寶箱,總是有各種新奇的點子。
正午烈陽正盛,熱氣蔓延至宮室内,茯楹身着藍色月華裙臨窗而坐,眼中若有所思,算下來毒發之日就在這兩日了。
這些時日,她試着傳信給狗男人詢問解藥的事,可一封封信送出去卻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茯妃娘娘,怎麼搬到這裡了?害的本郡主好找,”甯陽郡主捂着嘴輕笑,頭上的金步搖随之顫動。她這些時日随着母親去寺廟小住,一進宮就聽柳姐姐說茯楹被打入了冷宮,高興地多用了一碗飯,馬不停蹄地就趕來冷宮奚落她,挫一挫她平日的傲氣。
想到那日自己和柳姐姐在她面前的受辱,恨的牙根癢癢。真是風水輪流轉,可算給她找着機會報複了。
茯楹眉梢一挑:“多謝郡主來看本宮,陛下可沒有撤了本宮的封号,還不行禮?”
知道甯陽來者不善,隻能拿出高傲的姿态讓她不敢做什麼。
甯陽手心一緊,這茯楹依仗陛下寵愛,以前就常下她面子,沒想到今日淪落到冷宮還敢這麼跋扈,果真被柳姐姐說對了,否則還真被她吓住了。
“你是那門子的娘娘,陛下早就忘了你這号人了,你還不知吧?都說陛下近日十分寵愛一個宮女,這個宮女還是他從宮外特地帶回來了的呢,”甯陽低頭擺弄了一下水紅色的指甲,直視着茯楹嘲弄道。
茯楹一頓,心裡有些焦急解藥的事,面上沒有顯露半分,反而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看着甯陽趾高氣昂的樣子,笑着說道:“陛下換換口味罷了,偶爾用些清粥小菜打發一下。”
“你,你太不知羞了,”身邊的侍女提醒她辦正事,甯陽正了正神色,臉上露出一抹惡毒:“别跟本郡主扯東扯西,那日你命人打了柳姐姐巴掌,今日是你還債的日子。
甯陽說完就命兩個侍女上前扯住茯楹的手腕,清竹焦急地攔在前面卻被一個力氣大的侍女推到在一旁撞上了桌角,額頭霎時冒出鮮血暈了過去。
茯楹眼神冷漠,身影一閃挾制住其中一個侍女,輕輕一扭侍女痛呼一聲,捂着胳膊跪在地上。
“還楞着幹什麼,給我抓住她!”甯陽見狀,大喝一聲。
還在猶豫的侍女,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抓住茯楹的胳膊,茯楹正要反擊卻忽然覺得腹内一陣劇痛傳來,這該死毒現在發作了!隻能任由侍女将她雙手綁住。
甯陽得意地哼笑一聲,走到茯楹面前,看着她狼狽的樣子,揚起手掌就要招呼到她臉上。
忽然,一道尖利的聲音傳來:“陛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