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哥哥這點權利還是有的,那婦人的事你不要管了,把她交個我“。
“不行,我想救她,”茯楹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哥哥,你老實告訴我,我也是被拐賣到北朝的嗎?”
裴玄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聰明,早晚會想到這一茬。”
“那時候我年紀還小,記得練武場來了一大批楚國的孩子,你是其中唯一活到現在的”。
茯楹久久不能回神,她呆呆地盯着地面那一攤黑血,真是可笑極了,原主的一生就是被操縱的提線木偶,而自己這個從現代而來的異魂也被篡改記憶,被利用為這個罪惡的組織賣命。
她不能這樣白白的被利用,那些孩子的結局也不應該變成殺人機器,她想讓這些孩子回家!想到此處看了下裴玄夜,這是她現在身邊唯一能用到的人。
“哥哥,你呢,你是怎麼來到暗月閣的?在我心中哥哥是頂天立地人的人,我相信你不會願意為他們賣命的,”茯楹想套出裴玄夜的身世,盡可能策反他。
裴玄夜陷入回憶中,他是怎麼來的呢?他一樣也是楚國人,不過不是被拐賣來的,幼時家貧父母接連亡故,自己與唯一的祖母在洪水中失散,因緣際會來到暗月閣。
這麼多年,他心中牽挂的除了祖母之外,就是這個幼年相依為命的妹妹,他的人生除了殺戮沒有任何有意義的事。
厭煩嗎?當然。可是他的人生早就充滿了黑暗,雙手充滿了鮮血,還能回頭嗎?
茯楹聽完,感覺到他的身不由己,不禁握住他的手,勸道:“哥哥,和我一起把暗月閣的罪惡公之于衆,讓這些孩子回家。”
良久後,裴玄夜答應了,反正這個地方他早就厭煩極了。
暗月閣服務于北朝皇室直接對皇帝負責,在朝中的勢力極其龐大。茯楹他們商量了很久,想出了一個辦法。
一連幾日過去了,暗月閣風平浪靜,像是暴風雨來前的甯靜。這天卯時外面漆黑,茯楹站在門前一臉凝重地注視着無邊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片魚肚白從天際映出,接着萬千耀眼的金光噴射而來。
天亮了。
茯楹看擡起頭,看着金黃色的太陽緩緩升起,想到那天商議到最後,她問這些孩子救出來後怎麼辦?
她和裴玄夜在地圖上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了一處隐蔽适合生活的地方。東洲大陸除了北朝和楚國,還有大大小小的數個島國。這些島國中多是蠻夷之地,島中人還保留心茹毛飲血的習俗,并不适合生活。
茯楹想了很久,她認為人是社會性動物,為了活着成為野人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她最終選了一處北朝和楚國的交界處,那裡有一個小鎮氣候很好,東暖夏涼風景秀美,她期待着他們在那的新生活,定是能和這太陽一樣耀眼吧。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向外走去,今日是暗月閣每月集會的日子,所有的宗主堂主都會到,由于鬼異人擔心屬下對他不利,規定他們不能帶随從隻能獨自前往,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去實施他們的計劃。
她還有一場仗要打,勝敗在此一舉。
午時,暗月閣大殿内觥籌交錯一派熱鬧。舞女們穿着暴露的衣裙搖曳舞動,輕盈動人。
鬼異人坐在上首,陰冷的眸子掃過衆人,他一直派人盯着小七與裴玄夜,暗探說他們均無異常,他本來升起的懷疑消減了不少。
鬼異人拿起酒杯,陰冷的臉上揚起一抹笑:玄夜,你近日任務完成的不錯。”
“多謝主人,這是屬下應該做的”,裴玄夜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隻是沒人注意點他有一瞬間盯着鬼異人手中的酒杯,一抹詭異的光從眼中劃過,他知道鬼異人相信了他和小七的忠心,因為暗探早就被他換做自己人了。
萬千心思之外轉瞬之際,裴玄夜臉上繼續挂着謙卑的笑,拿起酒杯開口對着場上諸人道:“我敬各位兄弟一杯,以後還請諸位多多提攜。”
“裴兄弟客氣了,好說好說”,衆人應喝道,拿起酒杯飲盡。
裴玄夜心中默念着數字,3、2、1,隻見方才還暢所欲言的衆人倏地異樣漸生,竟一個接着一個昏睡過去。
鬼異人見狀立即運功催吐,隻是沒想到此時内力全失,他撐住昏睡的眸子,陰戾的看着裴玄夜,“是你!在酒裡下藥,本閣主現在就殺了你,”說完立即飛撲到裴玄夜身前。
裴玄夜一驚,他沒想到鬼異人還有力氣對付他,想到他深不可測的功法,心中有些膽顫。正要舉劍應對,忽然眼前出現一個人,讓他不禁驚詫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