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大喜的聲音突然響徹了院子。
“生了生了,是個小公子,恭喜夫人。”
院内衆人瞬間回了神,臉上又驚又喜,裴玄夜懸在半空的心也落回了肚子裡,他急忙沖進産房,“小七呢,可無恙?”
“公子放心,夫人一切都好,隻是力盡睡去了,”穩婆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嬰孩,一手猛拍他的屁股,倏而響亮的啼哭聲充斥着廂房,“看小公子哭得多有勁,真是個健壯的小子。”
茯楹聽到哭聲,眉頭動了動,虛弱地張開眼。
青甯連忙接過穩婆手中的襁褓,抱給她看,“楹兒,你看,他生得多可愛。”
茯楹瞅了一眼,渾身皺巴巴的,嫌棄道:“好醜啊。”
衆人聽聞笑了起來,“夫人有所不知,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過幾日就長開了,”穩婆掂着手中沉甸甸的賞銀,笑着回道。
裴玄夜看着她疲累到了極點,輕聲道:“小七,好好睡一覺。”他将一切事宜問清楚後,便把人都攆走了。
翠喜小心地給茯楹擦了身子更了衣,換過被褥後就候在一旁。小嬰兒很乖,洗幹淨後放在了茯楹身旁,他咬着手指頭左右看了看,盯着茯楹看了會,就閉上眼睡了過去。
茯楹睡了一覺醒來後,感覺身體好了不少,隻是身上一動還是很疼。她受不了身上的黏膩,讓翠喜扶着她去沐浴。
坐月子期間,茯楹每日都會喝很多補氣血的藥調理身體,身體的元氣也漸漸恢複了,精神也越來越好。翠喜看的她很緊,不能出門,不能洗發,她每日除了看些雜書,就是抱着小娃娃玩,就像得了個玩具似的。
“小姐,小公子這幾日看着白嫩了許多,長得可俊呢,您要不要給他起個名?”
茯楹用過膳,看了眼搖籃裡睡着的小奶娃,摸了摸下巴思考了會,“叫什麼呢”
兩人說着話,睡覺的小娃娃突然嗷的一聲哭了起來。茯楹連忙去看,将孩子抱在懷裡哄,小娃娃來到娘親懷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小鼻子像牛犢似的拱着茯楹的衣襟。
“小公子餓了呢,”翠喜知道小姐喂奶時不喜旁人看着,她連忙退了出去。
小娃娃眯着眼吃着口糧,茯楹看着他一臉滿足吃着奶的樣子,怎麼和那狗皇帝越長越像了,不禁有些來氣。
“這眼睛鼻子沒一個像我的?”自己九死一生生出來個狗皇帝翻版,頗有種買東西虧了的感覺。
她越想越氣悶,手指輕點小娃娃的臉頰,“你說,娘是不是虧了,哼,你每次吃奶力氣都這麼大,都把娘弄疼了,小名就叫牛牛吧,”茯楹就這樣随意地将孩子乳名定下了。
翠喜知道後一臉不滿,“小姐也有些太随意了,那大名呢,您可要好好起一個。”
茯楹笑着打趣道,“你這丫頭膽子越發大了。”
她一向待下人沒有架子,翠喜也不怕傻笑了兩聲後說道:“奴婢這不是為小公子叫屈嘛?”
“大名就叫茯若瑜,”茯楹思索了片刻,說道。她垂頭溫柔地摸了摸孩子,希望他長大後能一輩子安然快樂,如美玉光明磊落,可别像他渣爹是個冷漠無情的混蛋。
茯楹坐月子天天被逼着喝各種補藥,身材變得豐腴了不少。出了月子後,她日日鍛煉身段恢複的很快,依舊白皙纖細。
“小姐,您真是越來越美了,”翠喜看着銅鏡裡的美人,不免感歎了幾句。
她身上隻穿着一件白色輕紗,裡頭的肚兜都有些裹不住了,柔嫩的弧度隆起,外頭的月光淬了進來,襯得她肌膚如雪。
翠喜站在身後給她梳着頭,看到她身前的高聳,不免羞澀的收回視線。茯楹倒是覺得有幾分煩躁,以前就大,生了孩子因為漲奶變得更大了,實在有些不方便。
等她收拾完走到搖床前看孩子,牛牛這些天的變化越來越大,原本皺巴巴的臉蛋也變的白白嫩嫩,眼睛黑溜溜的轉來轉去,極為機靈可愛。
牛牛這孩子不知像誰,脾氣上來了倔得很,經常自個兒把被子踢掉,每日都得吃指頭玩,每回瞧見了茯楹,都要梗着脖子伸着肉嘟嘟的胳膊讓她抱,這時茯楹的慈母心就會越發泛濫。
這天剛用過午膳,李明霞焦急地過來:“楹兒,不好了,酒樓出事了”。原是一個食客吃完菜後口吐白沫,非說咱們菜有毒不幹淨,現在在酒樓門口撒潑耍橫。
“楹兒,這可不是無稽之談嗎,咱們的飯菜幹幹淨淨哪裡就對身體有害了,定是有人在背後陷害咱們。”
茯楹聽到她的話,臉上并不焦急,“别急,先随我去看看情況,”王掌櫃手段果然卑劣,馬上他也會收到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