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嗯了一聲,沒有多少猶豫就将深衣脫了,裡面是僅能遮住關鍵部位的素色抹胸。
入夏了,夜裡越來越熱,她早就想脫了。
由于她剛才勾引公子胤時他沒有動靜,南嘉沒有懷疑公子胤此時的企圖。
她的身材完全暴露。
公子胤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說道:“脖頸下面要擦嗎?”
這個問題就有些尴尬了。
南嘉說:“我自己來吧。”
她拿過軟緞,背着身把身體擦了一下,又将軟緞放回去,公子胤沒有避讓,她的胸部蹭到了他的手臂,忍不住輕吟了一聲。
生理反應,畢竟他們做過。
“給我吧。”心不在焉從她手裡接過軟緞,公子胤腦海裡盡是方才的觸感。
又尴尬了。
“快快就寝吧。”她飛快地吹了燭火,躺了下去。
黑暗中,公子胤看南嘉的目光熱切起來,他一個輾轉背對她,閉上眼睛。
腦子裡都是那一夜的喘息,和那一聲輕吟,欲念猶如火焰灼燒着。
今晚他都睡不着了。
……
三天後,公子胤的軍隊遇到了公子厲嬰的。
與分别時的兵強馬壯不同,公子厲嬰的軍隊就隻比烏合之衆強一些。
他們分明帶了充足的糧草,人也少,不僅到現在都沒有到薊陵,還被當時人數多,糧草車馬都不夠的公子胤的隊伍趕上了。
南嘉騎馬與公子胤走在前面,笑着要和他乘一匹馬,公子胤當然是不願意,嚴肅地說非禮,南嘉笑得如銀鈴一般。
當公子厲嬰看到南嘉時,好一會兒都沒有移開眼。
女子僅盤着簡單的發髻,卻清美明澈,明眸皓齒,見之難忘。
“實乃佳人。”他喃喃。
直到公子胤看到了他,他才反應過來,叫了一聲弟弟。
兩人來到營帳,公子厲嬰簡直苦不堪言,倒豆子似的說:“……沒想到賤民那麼猖獗,起初還隻是盯着我的飯菜看,跟在軍隊後面,到後來,人越來越多,膽子也大了,在我們用飯時聚攏過來搶我們的飯菜,這些人污穢不堪,渾身髒臭,風吹來飄臭十裡,實在讓人受不了,我無奈,隻好縮短每日用飯的時間,奈何他們實在驅趕不走,最後隻好被迫放糧。”
“他們麻木的眼神見到粟米時陡然一亮,全都過來哄搶,徒卒們沒注意,搶走了我們好幾車粟米。”
公子胤安慰哥哥道:“哥哥放心,如今我來了,定會讓全軍吃飽飯。”
說完,一道窈窕的身影走過來,從寺人的漆盤上拿出水壺,優雅地将公子胤的瓷杯倒滿。
公子胤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認識以來,南嘉還是第一次做出有關賢惠的動作,怪哉。
公子厲嬰喝了一口直筒瓷杯裡的水,忍不住問道:“弟弟,我觀你的軍隊,徒卒們不僅沒有變瘦,反而越發精神,是不是因為你尋到數頭牛羊馬大的緣故?”
“弟弟像是遇到神靈了,怎麼會得到如此大的機遇?”
公子胤笑道:“那些牛羊馬是南嘉尋到的。”
公子厲嬰的目光移向了默默坐在公子胤身邊的南嘉。
她穿着一身直筒長衫,交領右衽,邊緣用金線繡着鳳鳥,腰系一條寬寬的彩色織錦腰帶,上面挂着名貴的玉璧。
着衫簡潔,卻襯得她肌膚如玉,面若桃花,微微一擡眸,雙眼熠熠生輝,公子厲嬰發現,她稍稍胖了一點,也更美了。
公子厲嬰見着她,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南嘉竟有如此機遇。”
公子胤微微蹙眉,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冷意,臉色卻沒變:“請哥哥修整片刻,稍後我們一起回薊陵。”
說完對身邊的南嘉吩咐道:“你先下去罷。”
南嘉湊在他耳邊說悄悄話,說是悄悄話,但是離得近的人都能聽到:“今晚會到陽狐了欸,聽說陽狐南邊的小溪甚美,公子陪我去小溪邊捉螢火蟲嗎?”
女子笑靥如花,看起來賞心悅目。
“忍忍罷,到了薊陵再說。”
南嘉撇撇嘴:“我就要去。”
說完斂容垂首,福身告辭了。
公子厲嬰的眼神一直追着那抹倩影直到她消失在營帳中。
“幾日不見,蘆女愈發美了。”公子厲嬰喃喃。
公子胤看了眼南嘉離去的方向:“哥哥謬贊。”
“原來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倒是有些後悔了。”公子厲嬰輕聲道,不知是不是故意讓胤聽見。
公子胤垂頭喝水,掩去眼底的冷意。
而營帳外,南嘉借口散步的功夫,招來了阿靜。
徐徐的清風中,南嘉背着身子折下一朵花,阿靜默默站在她身後,低聲道:“主子,祁姜的護衛還在暗處待命,等護送主子到了薊陵,他們就回祁姜身邊複命。”
南嘉冷冷地笑了笑:“他們做得很好。”
她又摘下一朵花,淡淡道:“厲嬰,你最好沒膽子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