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清醒了!克勞拉小姐!我被這些該死的酒精搞壞了腦子,請您原諒我的失禮!”喬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惜配上他這幅臃腫的身軀,隻讓人覺得厭惡。
喬治與巴特明明是同一位父親,但長相卻大相徑庭,克勞拉原本還想從他身上找到些她父親的影子,現在想來倒是有些高看喬治了。
“城堡的騎士裡有暗殺者,對此你可知情。回答前先用你的蠢笨如豬的腦子好好想想,若是答案讓我不滿意,這些刑具就會用到你的身上。”
“我真的不知情!我發誓!我願意向神明起誓!若我為這些背叛者提供了幫助,定讓我死後下地獄,永世在地獄煎熬。”
他的發誓一文不值,克勞拉也不相信這些。她又問了幾個問題,包括昨天和誰一起喝酒,到底喝了多少,城堡騎士與侍衛最近是否有外出過。
得到的回答是,喬治昨晚一直一個人喝酒,從未有其他人來過,一直喝到清晨。
至于騎士與侍衛們,他們每周都會有一天輪休,這一天不會有任何限制,可以休息或者離開城堡去城鎮裡喝酒。
似乎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克勞拉又問道:“我和伊登要回領主府的消息,你告訴了哪些人。”
“一周前,我就通知了城堡裡所有人,讓他們準備迎接您和伊登閣下,當然還有教堂的神父。”
喬治回答地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克勞拉對這些回答是否滿意,他再次表示自己沒有參與刺殺,但他也知道上午他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克勞拉如何處置他都是正當的。
“那邊兩個招了嗎?”克勞拉不再關心他,轉而問起另外兩個罪犯。
一位獅鹫騎士向前彙報,用弓弩刺殺她的騎士嘴很硬,什麼都不肯說;但另一個騙子招了,一直說着溫斯頓。
亞克試圖為溫斯頓公爵辯解兩句,“公爵閣下沒有理由這麼做,我想還是要再審訊一番。”
騙子原本還在哀嚎着,聽到這,他忍不住喊道:“我說得都是實話!況且您說過留我性命的!食言之人會下地獄的!”
“你聽到了,”克勞拉無所謂地擺擺手,“我答應過留他一條命,其他你們看着辦吧。”
說着就要離開地牢。喬治還可以再關兩天,就這麼把他放出來,會讓人覺得她可以随意被冒犯。至于另外兩個,她興趣不大,騙子都這樣了還在騙人,那就再好好學習下說話的藝術。
“等等!這個叛徒,我想起來一些事情了!”喬治連忙叫住她,“他常去鎮上一家酒館喝酒!那家酒館的啤酒很難喝,生意也不太好,其他人都不愛去,但這個叛徒一到休沐就會去!”
問出酒館的名字後,克勞拉将這些哀嚎與哭求聲甩在身後,毫無猶豫地離開憋悶的地牢。
目前所有的侍衛與普通騎士都被管控起來,逐個盤查他們的身份與關系網,重點關注背叛騎士的關系網與行動軌迹。
既然喬治還是提供了線索,明天她得去城鎮走一圈,不僅僅是體察民情,還要去從酒館試探一下。
也不止這一家酒館,其他的酒館與商販也要詢問一番。那天的暗殺者數量并不少,既然他們能光明正大地就在大路截殺她們,那絕對會在附近城鎮留下一些蛛絲馬迹,采買物品、喝酒尋歡之類的。
回到餐廳後,克勞拉覺得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塔帶回的人頭與地牢的情形,終究是讓她受到了視覺沖擊,連午餐都有些食不下咽,草草吃了一些便放下了刀叉。
一個人用餐,難免有些寂寞。伊登不在,克勞拉覺得整個城堡都顯得空落,這十九年裡,她從未與伊登分開超過一天。
下午菲米娅也拉着她一直詢問着伊登的事。
“巡視城堡與城鎮,這些原本都是領主的工作,”菲米娅有些心疼克勞拉眼下的青紫,尤其上午還發生了那種事,“若是閣下在的話,這些人也不會對你如此冒犯。”
“菲米娅,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想要做。”克勞拉并沒有說謊,事實上哪怕伊登在,這些工作也多半是她來完成。
隻是克勞拉意識到,在這個家中沒有男主人的時候,連仆人都不會對女主人有過多的尊重。
這就是現實,男性天生扮演着領導者,他們隻要站在那,自然而然就會獲得身邊人的尊重。
喬治嘴上說着是因為酒精麻痹了他,他所說的話難道不是他真實想法嗎?他不想聽從一位貴族小姐的命令。
而獅鹫騎士目前對她的尊重,聽從她的命令,也是因為安德魯的原因,克勞拉是安德魯的未婚妻,所以這些獅鹫騎士有義務保護她。這些是出于對王子的衷心,而不是因為她本身。
克勞拉理解了艾洛薇對公爵之位的執着。公爵之位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僅僅因為性别,她就要放棄這份權力,轉而拱手讓給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難得地克勞拉生出幾分陰暗的心思,伊登若是晚些回來也好,她會代替伊登将領地管理好,領民都會歌頌她贊美她,而不是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