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離開了?不參加三天後的篝火宴再走嗎。”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變這種需要人陪着參加宴會的壞毛病。”
艾洛薇收拾着自己的行禮,還不忘打趣克勞拉,“我再不回去,就要被艾林察覺了——那家夥可真難纏,遲早收拾了他。”
她咬牙冷笑,随後又道:“哪怕你在德林郡,該知曉的情報可不能落後,王都的情況你都要了如指掌,記住了嗎。”
克勞拉鄭重地點頭,在仆人進來搬運行李前,她終于将憋在心裡的疑問說出口:“你……到底打算對安德魯做些什麼。”
克勞拉對安德魯的心情很複雜,隻是相較之下艾洛薇對她而言更重要些,隻要艾洛薇不做出叛國亦或者是傷天害理的事,她都會無條件支持。
“我隻是要将他從牢籠中救出來。”艾洛薇睫羽輕垂,“我們約定好的——所以克勞拉,你會怪我對你的利用嗎?”
“誰知道呢。”克勞拉在床榻上坐下,“如果未來我們利益沖突,我也會對你刀劍相向也說不定,至少現在我們是互相利用不是嗎?”
“那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艾洛薇利落地将箱子合攏鎖好。
侍衛前來敲門,告知艾洛薇的傭兵們已經到達城堡門口。
“好了克勞拉,我要走了,篝火宴玩得開心。”艾洛薇一手提着箱子,和克勞拉貼了貼面頰。
克勞拉将她送下樓,城堡門口難得人聲嘈雜,這群傭兵似乎和雪鸮騎士團的幾人相熟,湊在一起交談着。
“我發誓除了沒有女人,德林郡可比王都快活多了,隻要不在當值時喝酒……”
“咳咳,閣下日安。”
“閣下日安!”
克勞拉一聽到女人立刻心中秃秃的,這些騎士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剛到德林郡那段時間就往酒吧跑。
當她決定将這些明面上的腌臜事業都清除時,騎士們還試圖阻攔她,隻不過那些騎士被亞克和塔狠狠教訓了。
如今聽到騎士似乎在紮堆讨論女人,她立刻出現在了附近。一見到她,此類話題立刻終止。
雪鸮騎士向她介紹這支傭兵的隊長,“這位是米凱,自由的騎士,絕不向任何領主效忠的怪胎。”
米凱很高大,目測超過了6英尺7英寸,狂野的胡須附滿了他面容,他那雙精明的眼睛緊緊盯着克勞拉,目光并不友好。
克勞拉毫不露怯地跟他對視着,對于這種初次見面就對她不友善的家夥,她可不會有好臉色。
“久聞大名,克勞拉·德文希小姐,聽說這幫混小子向您效忠了,這也太奇怪了,畢竟您可不是一位領主,連采邑都發不出吧。”
“喂!米凱……”一位雪鸮騎士向前半步,隐隐帶着怒氣。
克勞拉擡手阻止他,她微笑着說道:“怎麼,您不向任何領主效忠,是因為沒有任何一位領主給出讓您滿意的采邑嗎,還是說恰巧您價值完全不值得一塊采邑哪怕最小的農莊,所以您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向任何領主效忠?”
“至于我能否賜予我的騎士們采邑,就不是您該操心的事了,不管怎麼說,一位絕不向領主效忠的騎士可沒必要替别人關心采邑的事。”
“尖牙利嘴的小姑娘。”米凱爽朗地笑起來,摘下帽子微屈膝,“我為我的失禮向您道歉,是否值得效忠本不應由我判斷,祝您生活愉悅。”
艾洛薇身邊盡是些奇怪的家夥,克勞拉這麼想着,毫不客氣地受下了這一禮,瞥開眼去尋找艾洛薇的身影。
幾個雪鸮騎士以為她不再關注這邊,圍住米凱,壓低聲音,推搡着找他的麻煩。
艾洛薇正向薩曼吩咐着什麼,察覺到克勞拉的目光,她拍了拍薩曼的肩膀,朝着傭兵們而去。
侍從替她将箱子放在車廂裡,意外地在車廂裡發現了已然破損的弓弩,以及各種奇怪的鍋爐與奇怪的道具,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目不斜視關好車門。
艾洛薇騎在馬上,身後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王都見。”
“王都見。”
城堡的大門緩緩開啟,又緩緩合上,馬蹄聲漸行漸遠,克勞拉登上城牆,目送着她離去。
一隻夜莺輕輕落到她身邊,身後的雪鸮騎士原本想驅趕。
“您與艾洛薇閣下關系意外的很不錯,原以為你們或許會合不來。”在騎士震驚得合不攏嘴的目光中,夜莺忽然開口道。
“嗯。”克勞拉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一千金的支票,這是艾洛薇就在方才偷偷塞在她袋中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
有了這張支票,她可以向教會銀行索取一千金,聖殿騎士會親自将這一千金送至她的城堡。
但現在教會暫時關閉,這張支票似乎用處不大,克勞拉将它折好,收回袋中——艾洛薇可真是……她心緒複雜。
“明天的宴會您會來吧?”
夜莺梳理着羽毛,“當然,您希望的話。”
克勞拉注視着車隊快速前行,直至消失到森林之中,夜莺也展開羽翅離開。
“伊登呢。”她順着台階慢慢往下,又是自早餐後就沒見過伊登,回到城堡途中一直有維爾圖的戰士巡邏,并向她行禮緻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