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進派主張暴力征服對教會不敬的國家與地區,大肆捕捉女巫檢查沒有巫師血統後便毫不留情燒死。他們對于女巫的态度就是囚禁、監管、馴養。背地裡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實驗。
“據我所知,尤金五世大肆摧毀煉金術書籍,正是因為撞見過激進派的某種實驗。但這些年激進派收斂了許多,或許是太多罪行被發現,不得已放棄一部分。”
賈斯語氣厭惡,看得出她極度不喜激進派。從她口中說出的那些實驗,在場所有人聽後都面色難看,這已經不是人類能作出的行為了。
“不幸的是,教會裡太多人屬于激進派,包括如今的教皇冕下,利益面前人性不值一提。”賈斯語氣一轉,提到了阿方索,
“那位閣下屬于保守派。保守派多為平民,索滋境内教會内部平民尤其多。”
親教的貴族基本被古斯塔殺光了,克勞拉腹诽。但因為古斯塔,教會被迫提拔大量平民出生神職人員,保守派的勢力也得以壯大。
“保守派存在已久,大多主張和女巫交好,畢竟兩者其實利益并不沖突。女巫沒有建立宗教信仰的想法,更想培養學者,探究世界的真相。雙方完全可以互利共赢。”
“聽你的口氣,你是保守派?”克勞拉倒沒有因為她的一面之詞,就相信教會還有很大一部分人對女巫持有好态度,她有些好奇賈斯的立場。
賈斯微微一笑,“不,我是中立派。中立派的人幾乎不在乎另外兩方的糾紛,隻在乎自己的地位。”
拿到自己手裡的權利才是真的,中立派就是這麼現實。就像賈斯,她隻想成為聖殿騎士團團長,至于其他派系糾紛、女巫争執和她又有什麼關系?誰讓她看到更多的價值,她就和哪一方合作。
目前她衡量過各方,阿方索的赢面更大,激進派的黑巫師已經難成氣候。而克勞拉隻是她為自己找的一條退路而已。
克勞拉聞言大抵知道了賈斯所希望的承諾是什麼,她并不讨厭這種人——一切為了利己,但擁有底線。
侯爵的文官炭筆都要冒出火星了,他飛快地将這些全都記錄下來,包括賈斯所說的該如何讓教會掏出更多的金币。
賈斯想說的已經說完了,她被帶離前,克勞拉忽然問了一嘴,“你是怎麼瞞過教會的?”
聞言,賈斯側首,她碎發又垂落下來,她的眼神看不清,語氣也莫名,“要想騙人,先騙過自己。”
短短一句話,克勞拉意識到賈斯經曆了她想象不到的艱辛,就像薩曼一樣,一邊清楚地知道自己與男人是不同的,一邊又要告訴自己就是男人。
但她們沒有其他辦法,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女人限制太多了。
晚上就是節日前夕,也是最熱鬧的時候。雖然此時才隻是下午,但節日氣氛已經十分濃重,要塞裡尤其是廚房忙得熱火朝天。
原本空蕩的前坪,也擺滿了奇形怪狀的冰雕與雪人。弗洛倫斯與她的夥伴們在這些藝術品中穿插。有時笑得前俯後仰,有時又驚歎連連。
“這是西亞爾瑪的傳統,每年都會展出大家制作的冰雕,你感興趣嗎?”瑪格麗特從克勞拉身後探出來,和她一起坐在了連廊邊。
“王都也會有,但是通常是教會精挑細選出來的精美的工藝品。”克勞拉笑起來,可不像西亞爾瑪的醜得千奇百怪。
瑪格麗特在王都居住過,也欣賞過王都的冬星節,以前的她也喜歡那些無可挑剔的工藝品,但現在的她還是更喜歡西亞爾瑪這些由大家一起制作的冰雕,
“西亞爾瑪也有更精美的,在城中的廣場。”
平民之中從不缺手藝人。兩人約好晚上再去參觀。
說到教會,瑪格麗特告訴克勞拉,西亞爾瑪要塞的教會要被取締了,“附近村莊的小教堂祖父也懶得管,但要塞中心的教堂會應該會騰出來給姐妹會。”
她冷笑着,醫者協會居然提前跑空了,而教會内部早在聖殿騎士進攻前也偷跑了一批。隻有庫裡神父一定要親眼見到克勞拉與弗洛倫斯的死亡留在了要塞。
正好庫裡神父也被關押,等教會使者拿來贖金後,他将一同被逐出西亞爾瑪。
女巫們選定了教堂做傳送點,打算布置一個巨大的傳送陣,往返奧林德城。這樣姐妹會的成員也能經常往返兩地。
這幾天達索琳和安娜她們早出晚歸就是在繪制法陣,大型傳送陣需要反複檢查以防出現纰漏。
瑪格麗特實在好奇這種法陣的運行,也很好奇女巫們是如何精準地出現在雪原,救下先遣部隊的。
克勞拉為她解答,傳送陣分定點傳送,以及坐标傳送。定點傳送就是在固定位置繪制幾個大型法陣,隻要同時催動兩邊法陣,就能做到大規模傳送。
坐标傳送則要選定媒介才能傳送到特定位置,比如女巫能精準出現在雪原,因為伊登手中的戒指就是坐标。
媒介隻要一直在,哪怕四處移動,女巫們也能傳送到附近,通常适用小規模傳送。
教會此次傳送應該采用兩種方式混合,才能在短時間内将士兵和大型武器迅速送達西亞爾瑪。
“女巫的手段聽上去也太多樣了。”瑪格麗特充滿了向往,盡管她成為不了女巫,但隻是學習了解原理,應該也能探索出不少真理。
“當然,她們可是神的寵兒。”克勞拉同樣向往這種神奇的力量,誰沒有妄想過自己擁有改天換地的力量。
她堅信人類總有一天,哪怕不依靠女巫的能力,也能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