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君拂挑了挑眉,這她聽出來了,是月靈的聲音。
“那姑娘還要在這呆多久?”
月靈默了默,說道
“姑姑,你什麼意思不妨直說。”
“瞧你說的,我們玉黛樓雖然不缺這一口飯,但到底沒有讓生人留宿過,這不符合規矩。”
女子拿着手帕掩了掩唇說道,最後一句已加重了語氣。
月靈的語氣平淡,并無半點惱怒的意思
“那是我的客人,你放心,我會…”
“月靈姑娘。”
月靈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二人向後看去,有一女子正從假山中走出,正是君拂。
君拂全然沒有偷聽牆角的窘迫,她走上前去,邊走邊打量和月靈站在一起的女子。
容色豔麗,眉眼含情,恰有光影透過樹梢将人籠罩,茶白紗裙上光影氤氲,未施粉黛的白皙面頰被曬出淡淡的紅暈。
她看向君拂,嫣然一笑,如春風吹動湖面泛起漣漪,讓人心神蕩漾。
君拂定了定神,看向月靈身旁的女子也勾起唇角淺淺一笑問
“姑姑怎麼稱呼?”
錦繡也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抹驚豔爬上眼底,又飛快退去。
“君姑娘要是不介意,可跟她們一樣喚一聲錦繡姑姑。”
錦繡掌管玉黛樓,樓裡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都知道,當然也知道君拂的名字。
“錦繡姑姑,我叨擾多日,壞了樓裡規矩,心下十分過意不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姑姑務必收下。”
君拂并不在意,幹脆的叫了一聲,說着伸手将一荷包遞給了錦繡。
錦繡伸手接過,看着君拂疑惑道。
“這是?”
荷包隻巴掌大小,甚輕。
錦繡在君拂的示意下打開了荷包,看着裡面的珠子震驚。
“這,這難不成是滢珠?”
古書有雲,南海深處有一水中族人,該族人皆魚尾人身,遂稱鲛人,輕易不出,難覓蹤迹。
與之相關的鲛人傳說也是多不甚數。
有人說鲛人善紡織,所産鲛绡,遇水不濕。
有人說鲛人煉油,燃之,數日不滅,聞有異香。
還有人說鲛人泣淚,珍珠透明,有香銅軟玉的功效。
不管傳聞真假,每年總有不少人去往南海,去尋找那神秘的鲛人一族。
因鲛人難尋,鲛珠更是世間少有。據她所知扶風國皇室的多寶閣也才收藏三顆,五年前各國前來朝賀,宴會中應使臣要求,陛下曾将鲛珠拿出展示。
皇家宮宴與士族門閥的宴會,歌舞一向由玉黛樓包辦。錦繡作為玉黛樓的掌事跟随入宮,在那場宮宴上曾有幸見過,即使是匆匆一瞥亦叫人難忘。
如今她一下見到五顆,震驚之餘覺得手上荷包似有千斤重,險些打翻在地,忙雙手托住。
月靈自然也是聽過這個傳說,見姑姑少見的面有異色,不由探身過去看那荷包。卻看見眼前的珠子似魚目大小,顆顆圓潤晶瑩,熠熠生輝,正符合那些特質。
“這太貴重了,使不得使不得,留宿幾日而已,君姑娘無需如此。”
錦繡說罷就要将荷包還給君拂。
幾番推辭之後,君拂幹脆道
“錦繡姑姑應當聽過滢珠?”
錦繡當然知道,因鲛珠那傳的神乎其神的功效,且少有人見過,于是不少人從中窺出商機,漸漸地民間開始出現仿制品,仿的越真越有價值。
之後朝廷也曾封禁過,但因利潤太大屢禁不止,各地黑市裡仍有流通。
而滢珠就是改頭換面在黑市上販賣的鲛珠,她也曾看過黑市上流通的鲛珠,可和手中的這個一比,其中差别可見一般。
君拂看錦繡仍面有遲疑解釋道
“我這滢珠就是當初花了大力氣從黑市中得來的,不過雖是假的,其功效卻足以以假亂真,就算拿到黑市上,也難看出它的真假。”
“既是花大力氣才得到的,想必君姑娘十分喜歡。如此,我便隻拿兩顆,其餘的姑娘你收回去吧”
說罷取出兩顆滢珠拿手帕包好,将荷包還給了君拂。之後說要将滢珠收好,讓月靈好好招待君拂,便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