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着行宮的位置飛馳,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在空中太紮眼便落在了附近的林子裡。君拂捏訣讓自己隐去身形,走向林子深處,蘇言照做緊跟在她身後,想了想又拿出什麼,輕飄飄落在君拂身上,他做得隐秘君拂沒有發現。
很快蘇言便察覺出不對勁來,此處布有一個殺陣,變化繁多,詭秘複雜,君拂卻像提前知曉似的,走走停停每次都能不觸發陣法的帶他無傷避開。
原本他跟來也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确保她的安全,因為這幾日跟君拂接觸下來發現她實在太弱,不知腦子裡想的些什麼,正經防身殺敵的術法沒學幾招,倒是會一堆稀奇古怪的術法,跟變戲法似的。他甚至搞不懂帝君怎會收她為徒,今日一看她竟還有這等能耐,不由對她高看幾分。
出了陣來到行宮前,隻見奇異的一幕——湖水泛着藍光,自下而上給宮殿也塑了一層藍色。君拂走到湖邊蹲下,湊近細看湖面的白色透明花朵和湖底的其他生物,發現它們都發着藍光軀體透明,也不知是怎麼發生了異變。
君拂想得入神,沒注意頭越低越下,湖底根莖開始生長,所有的生物向她緩慢靠近。蘇言在一旁看得真切,猛地上前拉了君拂的衣襟将人拉離水面,于此同時湖中生物似乎失去了目标,轉了個圈開始散去。
君拂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後,看蘇言盯着湖面,神色嚴峻。心下一緊,忙起身退後幾步問
“這湖有問題?”
蘇言依舊盯着湖面,輕嗯一聲。
正在這時傳來“吱呀”一聲,二人擡頭聞聲望去,見宮殿頂樓的窗戶被推開,一人站在窗前,面對的正是他們的方向。頂樓的藍光淡了不少,因此隻能看見個模糊的影子,君拂心下一沉,被發現了!!
蘇言牽了她的手,悄聲道
“别慌。”
果然沒一會兒那人就離開了,房内亮起燈火,傳來交談聲。
原是噩夢驚醒,開窗透風來着。
君拂這才松了口氣,又聽蘇言道
“走。”
二人退了出去,一路無話回了客棧,摸着黑輕車熟路來到桌前坐下。
君拂少有的看見蘇言神色凝重的樣子,不由好奇起來。
蘇言不等她詢問率先開口
“ 你看那湖第一眼什麼感覺?”
那湖實在奇特,君拂壓根沒有多想,脫口而出
“美。”
想了會又道
“但是透着股邪性。”
蘇言點頭
“确實邪性。”
頓了頓又道:“你可知這湖為何會這樣?”
君拂給他倒了杯茶,搖頭讓他繼續。
蘇言也沒賣關子
“那是一片血湖。”。
君拂詫異
“血?怎麼會!我并沒聞到血腥味。”
“腥味已經被水裡的植物吸收了。"
“可是那湖也不是紅色的,你怕不是猜錯了。”
“因為那湖裡可不隻有人血。”
君拂不解,心裡已經有了猜測,這想法讓她頭皮發麻,内心狂跳。
“你什麼意思?”
蘇言正看着她,将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那湖之所以是藍色的,是因為混合了妖血與人血。”
君拂驚愕,忍不住吸了口氣,果然!!
蘇言飲了口杯中茶,有些涼了,微蹙了眉,将茶推至一旁,拿出繞香來,接着道
“那血湖中的生物自小被人血和妖血喂養,已經發生了異變,對人和妖的氣息異常敏感…不管如何,總歸那裡不對勁,你不要再去了。”
其實他還感知到血湖裡有其他氣息,恐怕不單隻有人血和妖血這麼簡單,隻是此事沒必要說出來引起恐慌,待他傷好後免不了要來探探。
君拂點頭,她自是知曉其中厲害關系,雖好奇心勝,卻也無意卷入争端。
那片血湖不小,不知放了多少血才将它填滿。白日看那湖面平平無常,夜晚的異象卻無法掩蓋。不知他們造出這血湖做什麼,這是太子的私人所為?還是有皇室參與?所謂的太子養傷看來也是個幌子,布下的法陣其實也是為了隐藏那片湖吧。
莫名的,君拂想起了被斬首的那夥人,又忍不住失笑,覺得自己太敏感了。這些事不是她一個小妖能管的,何必自尋煩惱,搖搖頭将這些疑問抛之腦後,對蘇言道
“休息吧。”
二人歇下,并不知黑夜中卻有人睜眼久久不眠。
桃夭一行人中,有一人年紀稍小性子跳脫,早起見山中起了霧,心血來潮想看看霧中景色,将其他人叫起商議一番後,衆人竟也覺可行。
隻有君拂聽了覺得這幾人病得不輕,同蘇言四目相對,二人無語不已,周圍霧氣缭繞,堪堪看見前路,能見着什麼美景?她們倒是心大,也不怕遇着危險。君拂心裡這般想着,但見她們興緻高昂,不想掃興,便也欣然同意了。
都是一群公子小姐的,身份尊貴,自是跟着丫鬟侍從,一應用具點心全有她們操心。遂一行人身上隻披了鬥篷便進了林子,隻是霧霭氤氲,鬥篷上很快便挂了細小的水珠。無法,隻得就近找了個亭子歇息,等霧氣散去。
幾人坐在亭中,那人抱歉道
“對不住,大夥兒,都怪我将你們叫來陪我胡鬧,現下被困在這還不知何時能走了。”
“欸哎,這是我們自己願意的,怎麼能怪你呢?你還别說,這霧裡看花确實别有一番滋味兒。”
這人時常不着調,她們還真不放在心上。唯有君拂和慕辰是被他拉來的,對着二人不敢太放肆,隻得拘謹的滿臉歉意彎腰拱手再三抱歉。
君拂看他這副樣子不由想起自己闖禍時在南辭面前撒嬌耍賴讨饒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
“你别想太多,我瞧着不要半個時辰這霧便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