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的住所與南辭的宮殿所隔并不遠,為了方便小時候照顧君拂,南辭便直接派人在他宮殿旁另辟了一座,甚至連一應布局也與他那處差不多,隻是想着女孩子都喜歡花,才将水流潆繞改成了異卉奇花。
此時,君拂正往自己的住所而去,沒想到途徑南辭的宮殿時,聽見裡頭傳來一聲巨響。知道又有事發生,當即腳步一轉,循着聲進了昨日的大殿。
大殿内門窗緊閉,無形的沉默籠罩整個大殿。如昨日一般,跪了五位妖怪,臉上流着冷汗,發出滴答一聲,雖沒見血,但氣氛卻比昨日還壓抑。
不同昨日的是,今日的這些妖怪個個孔武有力,身上靈氣内蘊,可以看出修為不低。
君拂一一看去,都是很熟悉的面孔,不由蹙眉問道
“這是怎麼了?”
不怪她為何會如此驚訝,皆因這些妖怪都是南辭的親兵。
南辭眸子裡閃着寒芒,迫人的氣勢壓着一衆妖怪幾乎喘不過氣來,冰冷的目光在這些親兵的身上一一掃過,神情并沒有因為君拂的到來而有所緩和
“七日,我在自己的宮中被行刺。而你們花了七日的時間去調查,如今告訴我說一無所獲···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的能力。”
話一落,他手中出現一隻拇指大小的紅色瑩蛲,随着他掌心不斷收攏,五位親衛皆痛苦的倒地呻吟求饒。
南辭冷眼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倒下昏死,直到還剩最後一位保持清醒時才松了手,寒聲道
“我再給你們三日的功夫,詭異寒氣,芫莶之毒,往這兩個方向去查,如果三日後你們還是這套說辭,那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冷汗模糊了親衛的視線,劫後餘生的他急忙大口喘息着,直到上首南辭的吩咐傳來,又忙屏息去聽,聽到南辭的提示,眼睛一亮,在心中默念牢牢記着,随後領命起身,運起靈力将昏過去的同伴一起帶着出了大殿。
"嘎吱"殿門再次合上,殿内隻剩下兄妹二人。
南辭捏了捏眉頭,身子一仰靠在椅背上,開口回答起了君拂剛才的問題
"阿茵,你可知我是如何受傷的?"
君拂點點頭,她之前一直想不通,南辭繼承妖帝血脈,看着年輕但其實修為并不低。
甚至在她看來,便是同傷好之後的蘇言也是能交上手的。
且就算不提他本身,他的宮殿各處也有親衛保護。刺客又是如何避開宮中守衛,悄無聲息潛入他殿中的呢。
直到方才他說起芫莶之毒才終于明白了,她雖然沒聽過這 個名字,但是也能猜到不是好玩意
“是毒。”
她在人族中過招,對毒這東西可謂極其厭惡。
南辭輕嗯一聲,解釋道
“芫莶之毒,無色無味,潛伏期極長,但隻要碰上哪怕一絲寒氣,中毒者催動靈力時,會渾身血脈逆流,四肢無法動彈,心口劇痛無比。且修為越高,症狀越重。它沒有解藥,毒發之後的半盞茶内藥性便會被血液稀釋。”
君拂乍舌,這毒竟如此詭異
“你說它潛伏期長,那豈不是也無法确定是何時中毒的?”
南辭面色難看的點點頭
“每日接觸的妖怪何其多,根本無從查起,隻能從這毒開始查。”
君拂也感覺這事情棘手起來,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想到
“阿兄,這刺客會不會和當初追殺我的是同一個指使?”
南辭皺起的眉就沒放下過,搖搖頭
“不确定,不過這毒,我卻是知道一二。”
嗯?君拂看着他,靜待他接下來的話。
南辭突然端坐身子,目光看向殿外,似乎透過緊閉的門扉看着什麼。
須臾,吸了吸氣
“當年父王奪得妖帝之位,宴請大妖赴宴,在宴會中給他們下了藥,使得他們無法動用靈力,趁機給他們種下瑩蛲,收做親衛。”
這事南辭以前便對她說過,此時再提···君拂不笨,很快就明白過來
“那藥,便是芫莶之毒!”
南辭點點頭,習慣性的對她投以贊賞的目光。
君拂卻并不開心,心裡沉甸甸的,感覺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這毒出自妖帝之手,可妖帝沒理由要殺自己唯一的兒子
“難不成,當初還有漏網之餘?無法傷害妖帝陛下,便報複在你身上?”
那背後之人豈不是很危險,還掌握着這麼詭異的毒,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次用出來是什麼時候?
南辭對于君拂的推斷不置可否,看着她一連愁容,知道她擔心什麼,笑了笑安慰道
“你别擔心,這毒必須由口而入才會起作用,而且這毒煉制不易,隻有我父王知道如何煉制。盡管如此,當初他煉制這毒也費了不少奇珍異寶,耗損了些壽命。”
君拂聽言此話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但馬上又想起清歡身上一閃而逝的陰寒靈氣,心中不免懷疑起來,随即又很快否定。
清歡愛慕阿兄,膽子也小,她沒有理由也沒這個膽量這麼做。
可她那股陰寒的靈力是怎麼回事?是何人傳授?是她背後之人要害阿兄?她又對此事知不知情?
想着目光四下掃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清歡的身影,不由問道
“阿兄,清歡呢?”
南辭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逝,不耐煩的搖搖頭,表示不知。
能讓他厭惡的妖怪沒幾個,清歡正巧就是其中之一。
她對自己的心思南辭是知道的,可那又如何,妖族愛慕他的女子何其多,他都要盡收懷中不成?不說這小妖一沒雄厚的家族底蘊,二沒強大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讓他放在眼裡。
換句話說,憑她也配?